给一顿,苞米面稀得能照出人影,饿得实在受不了,就去舔地上的积水……”
“逃跑?谁敢跑!抓回来先放狗咬,再吊到梁上用皮带抽,抽得浑身没一块好肉……”
“去年腊月,老李头实在干不动,一头栽进砖槽,杨猛说‘晦气’,让我们直接把他埋进窑灰里……”
每说一句,记录员笔尖就沙沙走一页纸,厚厚一摞口供很快堆成小山。
天蒙蒙亮,救护车终于呼啸而至。
担架抬出一个个骨瘦如柴的劳工,他们躺在白色床单上,像从地狱里捞出的影子,胳膊、肋骨清晰可见,新伤叠着旧伤,有的已经化脓溃烂。
护士红着眼给他们擦身,棉球一碰,人就抽搐着哭出声。
顾辰远站在走廊尽头,看着被推出手术室的“人形武器”。
那个被顾小芳抡晕的倒霉蛋,头上缠着厚厚纱布,居然奇迹般睁开了眼。
医生摘下口罩:“命大,颅骨裂但没伤到脑干,休养几个月能恢复。”
顾辰远暗暗松了口气,攥紧的拳头这才慢慢松开。
正当防卫也要有度,真出了人命,判决书怎么写可就不由自己了。
窗外,第一缕晨光爬上卫生院灰白的墙。
忙碌了一夜的乡长、警察、医生,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却也透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没有死人,证据确凿,恶行被揭开,黑暗终于在这一刻被撕开了口子。
其实这些家伙也是狠角。
在窑里,人死了也不是解脱——尸体先被狗啃得七零八落,剩下一副骨架,又被塞进砖窑当柴火。
高温一烤,骨渣子都化进煤灰里,连点灰都不剩。
若不是这回藏獒被一枪毙命,狗肚子里还留着骨头,这条人命就算彻底“人间蒸发”了。
再过两天,烂肉变粪,死无对证,谁敢说南窑砖厂杀过人?
可铁证一旦落地,心理防线就崩了。
杨猛、杨林在审讯室里像倒豆子,把轮了黄莲的案子也吐了个干净。
两桩大罪叠一起,枪毙五分钟都算“优惠”。
初审笔录摞起来一寸厚,后面还有检察院、法院排着队细抠,但明眼人都清楚。
杨家三兄弟,至少得“嘣”两个。
连自以为置身事外的杨明都没跑掉。
昨晚宋红军就盯上他,今天还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当场被民兵按倒,反手就铐。
至此,杨铁柱一家算是“全家福”归案,只剩最后一个名字——杨雨。
黄莲亲口指证:当年虐待她,杨雨和娘王芬都动了手。
顾辰远在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