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总觉得这里和马喝水的那段河岸并无差别，那她刚刚走了这么一大段，究竟是在走什么？
巫女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连她踩过的脚印都消失了，只剩一片柔软的青草地。
清桐的额发再次被风吹起，遮挡住她了望远丘的视线。
“风向变了，现在是西风。”
清桐的眉心拧得更紧了，层层包裹的谜团将她的理智侵蚀殆尽，剩下一个只会辨认风向的空壳。
原本和煦的微风骤然增大，从西方刮来阵阵狂风，清桐只能蹲下降低重心，才能勉强站稳。
“这究竟是什么？”
阵风呼啸而过，清桐保持匍匐在地的姿势。
风停后许久她才迟疑地爬起身，站在溪边看着自己血丝密布的眼框，蜿蜒的血丝染红了原本空无的白睛。
眼前的自己憔悴得吓人，清桐不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微微刺痛皮肤，这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活人气息。
“我还活着吗？”
清桐撑着地坐下，敏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重新回到身后了，没有在她身前不断摇曳。
“难道是和巫女在一起的时候，光影才会变化？”
清桐默默肯定自己的猜测，在岸边阖眼打坐，试图梳理今天遇到的所有怪事。
坐在岸边静息凝神时，清桐感觉自己把溪面的水汽全都吸到鼻腔里了，却没被浓重的湿气呛到。
清桐坐在渐湿的草地上愈发烦躁，总觉得再多待一会儿，自己就要得类风湿关节炎，留下终身后遗症了。
坚持十分钟后，清桐果断站起身，却只觉得头身困重，差点没一头栽进水里。
“我骟，我这跟吸水棉有什么区别，连水蒸气都不放过？”
清桐忍不住在脑海里问候巫女她爹，又想到陈澜那张宠辱不惊的脸，原本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她弯腰用指腹揉搓膝关节，半蹲着向南面的草地移动。
不知艰难地走了多久，终于走到看不见那条小溪的草地时，清桐一下子就脱力了，浑身酸麻地倒在草原上。
彻底昏迷前，她似乎还听见了一声轻笑，但已经无力去分辨声音的来源了。
翻滚的溪流旁，雾气弥漫，棕马饮水解渴后，收起后肢蹲坐在柔软的草地上。
清桐侧身倒在棕马五米之外的深草丛里，硌人的石粒在她脸庞上留下红肿的烙印。
灰白的天幕渐渐染上黄昏的雾色，太阳雨淅淅沥沥地落向大雾弥漫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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