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赢得了第一回合,为员工们争取到了缓冲和机会。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封匿名信和账本复印件,已经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被投递到了县纪检委的信箱。
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了。改制的车轮,在经历了一次剧烈的颠簸后,似乎又回到了正轨,甚至因为小红的方案,注入了一丝新的活力。
周老板没有再强行推行他的削减计划,而是同意在小范围内试点绩效挂钩。员工的情绪稳定下来,甚至因为有了新的激励目标而显得更有干劲。
老马对小红更加倚重。王丽虽然依旧阴阳怪气,但气焰暂时被压了下去。
几天后,小红回了一趟家。母亲依旧坐在窗边缝补着什么,看到她进来,只是慈祥地笑了笑,没有多问公司的事情。
小红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抱了抱她瘦削的肩膀。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声的:“妈,谢谢您。”
母亲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傻孩子,自己的路,终归要自己走。针线活是这样,做人做事,也是这样。心里有尺,手里有针,总能走出个样来。”
小红用力点了点头。
她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个被母亲摩挲得光滑油润的老算盘上——那是父亲生前用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她轻轻拨动了一下算珠,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父亲那代人的老观念坚守与母亲的生活智慧,如同无声的溪流,跨越了时空,缓缓流入她的血脉,与她所面对的纷繁复杂的现实融合在一起,赋予了她一种全新的、柔韧而坚定的力量。
风浪并未完全止息,她知道,水下依旧暗流涌动。但她已经不再恐惧。因为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改”的方式——不是硬碰硬的摧毁,也不是毫无原则的妥协,而是在现实的夹缝中,运用智慧与韧性,寻找那条既能向前走,又能守住底线、护住所爱的新路。
她的根,深植于这片土地的传统与温情;她的枝叶,则必须伸向充满挑战与未知的天空。这条路很难,但她已经看到了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