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贾芸(妹)脸色微变,忙道:“姐姐,这些话在外头可千万别乱说!没的惹祸上身!”
贾芸(姐)也自知失言,忙点头道:“我晓得轻重,也就是在你这里说说。只是……芸儿,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生。府里如今看着还好,可这些事……唉。”
这时,何宇放下书卷,走了过来,语气平和地对贾芸(姐)道:“姐姐在府里,凡事多看少说,尤其涉及银钱、官司等事,更要远远避开。若遇到难处,或是听到什么特别的风声,可随时让芸哥儿来告诉我们。”
贾芸(姐)见何宇说得郑重,连忙应下:“多谢妹夫提点,我记下了。”
又说了会子闲话,贾芸(姐)便起身告辞了。送走姐姐后,贾芸(妹)回到房中,脸上带着忧色,对何宇道:“夫君,姐姐说的若是真的……琏二嫂子她,也太大胆了!这要是被人捅出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何宇神色凝重,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已露出新芽的树木,沉声道:“她不是大胆,她是已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只能铤而走险。放高利贷,包揽诉讼,插手司法……这些都是来钱最快也最险的路子。她以为凭借贾府的权势和自己的手段可以掌控一切,却不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雪球越滚越大,终有崩塌之日。更何况,盯着贾府、等着抓她把柄的人,只怕不在少数。”
贾芸(妹)走到他身边,依偎着他,轻声道:“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琏二嫂子?或者,告诉琏二哥?”
何宇摇摇头:“没用的。凤丫头何等聪明?她岂会不知其中风险?只是她如今已骑虎难下,谁也劝不动了。至于贾琏,”他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他若能约束凤丫头,府里也不至于此。他只怕是乐得有人替他弄钱,自己好逍遥快活,出了事,正好推个干净。”
他转过身,握住贾芸(妹)的双肩,认真道:“芸儿,贾府这艘船,沉没是迟早的事。我们能做的,是尽量保全自身,以及在船沉之时,力所能及地搭救一两个不该沉下去的人,比如你姐姐、探春妹妹,或许……还有那个心思纯净却不通世务的宝玉。至于其他人,各有缘法,强求不得。”
贾芸(妹)仰头看着何宇沉稳睿智的眼睛,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下去。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早已看清了这一切,并且有了应对之策。她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低声道:“嗯,我都听夫君的。”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色,映照着荣国府层叠的亭台楼阁,仿佛给这座已显颓势的豪门大宅镀上了一层最后的光辉。何宇知道,王熙凤的“弄权”与“利令智昏”,正在加速这光辉的消逝。而他,只需静观其变,等待那必然到来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