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如同金铁交击:“回禀陛下!臣奉旨查办此案,不敢有丝毫懈怠。经数日严密查证,人证、物证均已初步厘清。”
“讲。”夏景帝吐出一个字。
“是!”骆思恭道,“臣首先查封了涉事商号‘汇通货栈’所有账册、货单,并拘押相关人员。经户部、兵部派员会同查验,该货栈近三个月所有出入关货物账目清晰,均有合法路引、税单为凭。所运货物,确以药材、皮货、茶叶、瓷器为主,账面上并未发现御史郭纶所奏之精铁、硫磺、硝石等军禁物资。”
此言一出,殿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不少官员面露惊疑,目光偷偷瞟向脸色微变的郭纶,又看向神色不变的忠顺亲王。
夏守忠眉头微皱,但随即舒展,开口道:“骆指挥使,账目或可作假,贼人狡诈,岂会留下明显把柄?那首告的管事钱四,以及他所言的夹带之事,又如何说?”
骆思恭看都没看忠顺亲王,依旧面向皇帝,继续回道:“陛下,臣正要奏明此事。首告者钱四,臣已反复审讯。其初时一口咬定受忠毅伯指使,夹带军禁物资出关。然,其供词漏洞百出,对具体夹带方式、交接人员、时间地点等关键细节,前后矛盾,难以自圆其说。”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几分:“经臣再三讯问,并晓以利害,钱四已于昨日晚间,彻底招供!”
“他招认了什么?”夏景帝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丝,带着凛冽的寒意。
骆思恭朗声道:“钱四招认,所谓‘资敌’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乃是他受人指使,故意攀诬忠毅伯!那些所谓的‘夹带’,根本不存在!指使他之人,承诺事成之后予其重金,并安排其全家远走高飞!”
“哗——!”
这一次,殿内的哗然声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潮水般涌起!竟然真的是诬告!而且还是被人指使的!这幕后主使,其心可诛!
忠顺亲王夏守忠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但他强自镇定,喝道:“骆思恭!此等攀诬重罪,钱四可有指认幕后主使?若无实据,岂可听信一面之词!”
骆思恭这才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忠顺亲王身上,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让夏守忠心中猛地一悸。
“王爷稍安勿躁。”骆思恭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钱四自然指认了幕后之人。他供称,指使他行此构陷之事的,乃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紧张情绪都吊到了顶点,才一字一顿地说道:
“乃是忠顺亲王殿下,府上的长史——詹光!”
“胡说八道!”忠顺亲王夏守忠勃然变色,厉声打断,“信口雌黄!一个卑贱商贾管事的攀诬,岂可采信?这定是何宇欲盖弥彰,使出的反间之计!詹光乃本王府邸属官,品行端方,岂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骆思恭,你莫要受了小人蒙蔽!”
他这番反应,在众人意料之中。亲王被下属攀诬,自然要极力反驳。
然而,骆思恭似乎早有准备,并不与他在朝堂上争执,只是再次转向夏景帝,躬身道:“陛下,若仅有钱四口供,自然不足为凭。但臣,还找到了其他证据。”
“讲!”夏景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怒意。
“臣根据钱四提供的线索,在其家中隐秘处,搜出白银一千两,经核对,其中部分银锭,带有内府监铸造的印记!”骆思恭此言一出,如同又是一道惊雷炸响!
内府监铸造的银两,主要是供皇室和宗亲使用,流入市场的数量有限,且往往有特殊标记。这几乎直接将线索指向了皇室宗亲!
骆思恭不等众人消化这个信息,继续道:“此外,臣还查到,约在半月前,曾有人试图通过黑市,购买一批与郭纶奏折中所言数目相近的精铁、硫磺,但并未成功。经追查,接洽此事之人,虽行事隐秘,但留下的蛛丝马迹,经多方印证,亦与忠顺王府长史詹光,有脱不开的干系!其目的,便是伪造所谓‘赃物’!”
“更有甚者,”骆思恭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