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关系以及对贾政一房相对清白的考量,“只罪贾赦一房,而保全你这一支。你若此时还犹豫不决,便是自寻死路!”
贾琏被何宇的话震得目瞪口呆,冷汗涔涔而下。他虽懦弱,却也不傻,深知何宇所言乃是眼下最现实、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与父亲切割,虽是不孝,但为了保全家族大部分人和爵位,似乎已是不得已的选择。
“我……我明白了……”贾琏颓然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回去后,就这么做。”何宇语气稍缓,“至于陛下那边,我自有分寸。该说话的时候,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前提是,你们自己要先做得让人有理由替你们说话。若你们自己先乱了阵脚,或是牵扯太深,那就真是神仙难救了。”
“是,是,多谢伯爷指点!琏……琏明白了!”贾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又叮嘱了贾琏几句细节,何宇便让何福送他出府。贾琏失魂落魄地走了,来时惶恐,去时虽仍不安,但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尽管这个方向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花厅内再次安静下来。贾芸走到何宇身边,眉宇间带着忧色:“夫君,此事……果然如我们所料,是忠顺亲王的手笔吗?”
何宇冷笑一声:“厂卫出动,时机又如此巧合,就在我刚刚化解了他的构陷,声望上升之时。若说与他无关,你信吗?他这是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既铲除了与他本就不睦的贾赦,又能借此敲打、甚至试图牵连与我有所关联的贾府,进一步打击我的声望。好歹毒的心思!”
“那……我们能保住琏二哥哥和政老爷他们吗?”贾芸关切地问。她对贾府虽有疏离,但对贾政、王夫人乃至宝玉、探春等人,终究存着一份亲情。
何宇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尽力而为。但最终如何,要看贾赦的罪证有多确凿,也要看陛下的心意。不过,经此一事,贾府这座百年大厦,怕是真要迎来它命中的一场大雪了。”
他顿了顿,语气转而坚定:“但对我们而言,危机中亦有机遇。贾府若倒,其在江南经营多年的织造、漕运人脉,必然出现真空。芸儿,让我们的人,可以开始更积极地接触江南的那些老关系了,但要做得隐秘,切不可操之过急,引人注目。”
贾芸郑重点头:“妾身明白。”
雪,终于开始飘落,起初是细碎的雪沫,渐渐变成鹅毛般的雪片,无声地覆盖着京城的朱门绣户。忠毅伯府内,暖意犹存,但一双冷静的眼睛,已经穿透这漫天风雪,看到了更远处的波澜诡谲,并开始悄然布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时代变局。而荣宁街上的那座敕造荣国府,此刻却已笼罩在真正的风雪与无尽的恐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