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则凭借记忆,仔细回忆并绘制下那个葫芦形押印的细节,以及那几粒黑色“沙砾”的形态,开始在浩如烟海的古籍资料和网络数据库中,寻找可能的线索。
这个过程如同大海捞针,枯燥且令人沮丧。葫芦形的印章在古画中并不算特别罕见,多与道家或隐士有关,但陈恪记忆中的那个符文,却怎么也找不到相似的记载。那几粒“沙砾”更是无从查起。
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周邈那边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他不是从古玩行或者史料中找到的线索,而是通过一个研究古代民俗学的老教授,联系上了一位隐居在邻省山区、据说家中世代传承某些古老仪轨的老人。
电话里,周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陈恪,有眉目了!
那位老先生听我描述了墨的形态、色泽,特别是上面的美人图案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说......那可能不是普通的墨,而是‘魂饲墨’。”
“魂饲墨?”陈恪心头一跳,这名字就透着一股邪气。
“对!他说这是一种早已失传的禁忌制墨法。不是在墨料中添加麝香、珍珠粉这些珍贵材料,而是......
混入特定条件下亡故之人的骨灰,辅以某种秘传的、与魂魄相关的咒术进行炼制。
据说,用这种墨绘制特定对象的画像,可以将对象的‘魂气’部分拘束于画中,使画作产生某种‘灵应’。”
陈恪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所以......画中那个美人,很可能真有其人?她是被......杀害,然后用她的骨灰混入墨中,画成了那幅画?”
“极有可能!”周邈的声音发紧,“老先生还说,这种‘魂饲’而成的画作,往往怨气极重,需要定期以生灵之血祭祀安抚,否则画中拘束的残魂就会躁动不安,反噬持有者。
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那幅画会‘饮血’!”
“那葫芦押印呢?还有那几粒黑色的东西?”陈恪急切地问。
“关于那个,老先生说得比较模糊。他只提到,在一些极其恶毒的镇物或者契约性质的符咒中,有时会用到一种被称为‘契石’或‘锁魂石’的东西,通常是某种特殊的、经过处理的细小黑色矿石颗粒,用来锚定和强化术法效果。
而葫芦形状,在有些流派里,象征着‘收纳’与‘封禁’......他推测,那个押印和‘契石’,很可能就是用来控制和束缚画中‘魂灵’,并订立某种‘血食’契约的关键!你
毁掉了那个押印和契石,就相当于强行撕毁了契约,破坏了束缚的核心,所以那画中的邪灵才会瞬间崩溃!”
一切都对上了!
骨灰制墨,拘魂入画,血食供养,葫芦押印与契石作为控制与契约的枢纽......
那幅“月下美人图”,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持续运转的邪恶仪式现场!
画中美人的每一次转眸,每一滴血泪,都是被禁锢的残魂在痛苦哀嚎与疯狂索求!
陈恪放下电话,久久无法平静。真相的残酷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这不仅仅是一幅“成精”的画,而是一个被以最残忍的方式剥夺了安息、被迫沦为嗜血怪物的可怜灵魂!
周邈很快从邻省返回,带回了更详细的信息,以及那位老先生的郑重警告:
“魂饲墨”本身,因其制作材料的特殊性,也极易成为阴邪之气的载体。
虽然不像完整的“画魅”那样具有主动攻击性,但长期放置在身边,尤其对于体质敏感或心神不宁的人,可能会产生潜移默化的负面影响,引人噩梦,损耗精神。
“他建议我们,最好将这墨妥善处理掉,比如寻一处山水清净之地,深埋于向阳的土壤中,借自然之气慢慢化去其残存的阴怨。”
周邈看着那枚静静躺在黑檀木盒子里的墨锭,眼神复杂。
他们原本打算尽快按照这个方法处理掉这枚“魂饲墨”。
然而,就在准备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