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走到石桌旁坐下，将酒葫芦放在桌上：“坐。今日不下棋，饮酒，论道。”
他拔开塞子，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顿时溢出，比镇上最好的酒坊酿造的还要醉人。
他变戏法似的又取出两只白玉酒杯，斟满一杯，推到沈清尘面前。
“我不饮酒。”沈清尘摇头。
“这不是凡俗酒水，是采集桃花朝露，辅以些许灵药酿制的‘桃露酿’，不醉人，反而能蕴养精神。”
陶先生自顾自地饮了一杯，眯起眼，一副惬意的模样，“尝尝看，或许能帮你开窍。”
沈清尘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那诱人的酒香和好奇心，端起酒杯，小心地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清甜，带着桃花的芬芳，滑入喉中化作一股暖流，瞬间通达四肢百骸，连日来读书砍柴的疲惫竟一扫而空，头脑也格外清明起来。
他眼中闪过惊异。
“如何？”陶先生笑问。
“......很好。”沈清尘不得不承认。
“所以说，世间诸多美妙，需亲身体验，方能知其滋味。固守一隅，拒绝未知，无异于画地为牢。”陶先生意有所指。
沈清尘沉默片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陶先生，那日你所说的‘意’，究竟是什么？它是否是一种......尚未被记载的自然力量？”
陶先生把玩着酒杯，目光投向繁花深处，悠然道：
“‘意’，可视为灵性，是万物内在的一点真如。山有山意，水有水意，花鸟鱼虫，莫不如此。在远古时代，天地灵气充沛，万物‘意’显，故而精怪频出，神通常见。但如今......”
他轻轻一叹，周遭的桃花似乎都随着他的情绪黯淡了几分：
“如今是末法时代，天地法则渐趋残缺，灵气枯竭，万物之‘意’也随之沉寂、消亡。便如油尽灯枯，再难绽放光华。
这片桃林，算是比较特殊的，其本体乃一株上古灵根，残存了些许力量，方能勉强维系这片‘意’，逆季而开，但也仅是苟延残喘罢了。”
沈清尘听得心神震动。
末法时代？
天地法则残缺？
这些词汇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结合这片逆季桃林和陶先生展现的神异，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法则......为何会残缺？”他追问道。
“这就非我所能尽知了。”
陶先生摇摇头，“或许是天地循环的必然劫数，或许是上古大战遗留的创伤，谁知道呢。只知法则残缺，导致灵气逸散，修行路断，万物凋零。长此以往，此方世界，终将彻底化为一片死寂的荒漠。”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悯，让沈清尘心头莫名一紧。
“难道......无法弥补吗？”
陶先生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难明：
“补全法则？谈何容易。那是逆天之举，需要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你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不坚持你的‘自然之理’了？”
沈清尘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很快被求知欲取代：
“我并非固执己见，只是信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既然存在我无法理解的现象，自然要探寻其背后的真相。先生所言，虽匪夷所思，却似乎......更接近真实。”
陶先生闻言，朗声笑了起来，笑声惊起几只林鸟：“好一个‘知之为知之’！清尘，你比那些浑浑噩噩、人云亦云之辈，强上太多。”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沈清尘的名字。沈清尘微微一怔。
“你可知我名号为何？”陶先生忽然问。
沈清尘摇头。
“我姓陶，名知行。”陶先生一字一句道。
知行合一！
沈清尘脑中瞬间闪过这个理念。
他望着眼前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