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剧烈晃动,脸上第一次露出慌乱:“不!这不可能——”
“轰!”幻境突然开始崩塌。
苏蘅踉跄着扶住身边的“芍药”,却发现那只是火焰凝成的虚影。眼前再次闪过药园的石凳、梅树、药架,月光重新漫下来,凉丝丝的,裹着熟悉的梅香。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心口的“种子”还在发烫,像揣了颗小太阳。
“苏姐姐!”急促的脚步声从药园外传来。
小柱子举着灯笼冲进来,灯笼光映得他脸上全是汗:“村口来了三个穿紫衣裳的外乡人,柳长老让我来——你怎么了?”他突然顿住,盯着苏蘅泛着幽蓝的眼睛,“你、你眼睛……”
苏蘅摸向自己的脸。指尖碰到眼角时,触到一片温热。
她凑到石凳边的水盆前,就着月光看清——左眼眼尾,不知何时多出朵幽蓝的火焰花,正随着呼吸轻轻跳动。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苏蘅握紧了腰间不知何时回来的银簪,转头看向小柱子:“带路。”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春雷击碎冻土。
小柱子望着她眼里的幽蓝,突然打了个寒颤——那不是害怕,是一种说不出的震撼,像看见被雪埋了一冬的梅,终于要破寒而开。
药园外的风卷着梅香掠过,带起几片碎花瓣。
其中一片飘到苏蘅掌心,瞬间被那点若有若无的热度包裹,化作一缕青烟。
药园里的夜露沾湿了小柱子的鞋尖,他举着灯笼的手直打颤,灯笼光在苏蘅脸上晃出幽蓝的光斑。
那抹眼尾的火焰花随着她呼吸明灭,像要烧穿夜色。
“苏姐姐?”他喉结动了动,试探着蹲下来,灯笼几乎贴到她膝头,“你、你没事吧?”苏蘅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幻境里的灼痛还在骨髓里抽丝,可心口那团热却像活物般蜷着,源源不断往四肢输送暖意。 她冲小柱子扯出个淡笑,伸手时才发现指尖还在抖:“扶我起来。”
小柱子忙不迭托住她胳膊。少年的手劲比从前大了——这半年跟着她在药园里翻土育苗,细皮嫩肉的掌心早磨出薄茧。
苏蘅被他搀着站起来,瞥见石凳旁的薄荷蔫头耷脑,何首乌藤蔫巴巴瘫在地上,连最皮实的艾草都卷着叶子。
她指尖轻轻拂过艾草尖,灵息刚涌出来,蔫黄的叶片便唰地挺得笔直,叶尖还凝了颗晶亮的露珠。
“苏姐姐你……”小柱子的眼睛亮起来,“你又变强了?”
“算是吧。”苏蘅摸了摸心口。那里的种子还在发烫,像揣了块捂化的蜜饯。
她想起幻境里赤焰夫人扭曲的脸,想起那声“灵火引魂阵”,喉间泛起冷意,“小柱子,那些外乡人穿的紫衣裳,是绣了金线云纹,还是素面?”
“金线云纹!”小柱子立刻答,“我跑过来时听见他们跟柳长老说,是‘京都来的商队’,可他们腰上别着的不是钱袋,是……是带棱的铁家伙,像兵器!”他说着攥紧了苏蘅的衣袖, “柳长老让我来叫你,说青竹村三年没外人踏足,突然来三个带兵器的,怕是不怀好意。”
苏蘅的指甲掐进掌心。京都商队?她在县里见过真正的商队,伙计们穿的是青灰短打,车轱辘沾着南来北往的泥。紫衫金线……倒像极了魔宗余孽惯用的做派——当年血洗灵植师行会的杀手,正是着紫衫,佩玄铁短刃。
“走。”她抽回手,理了理被冷汗浸透的衣襟,“去村口。”
小柱子刚要举灯笼带路,却见苏蘅抬手在半空虚划。
月光里,几缕藤蔓从药园角落窜出来,缠上他手里的灯笼。藤蔓叶子舒展成伞状,将火光遮了个严实——这是苏蘅教他的“隐光术”,防的就是夜里行路被人窥见。
“聪明。”苏蘅拍了拍他肩膀,“你先头走,我跟在后面。”
两人刚走出药园,山风就卷着人声撞过来。
村口老槐树下点着两堆篝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