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梦魇花侵蚀的痕迹。
“不可能!”他踉跄着后退,手中的青铜灯盏“当啷”落地。灯盏里的紫雾突然倒卷,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反朝着他的面门扑来。
苏蘅的藤网已经穿透幻境,在御苑禁地里织成一张青绿色的大网。
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三株被赵婉如养在青瓷瓶里的梦魇花正疯狂颤抖,花瓣上的露珠“滴答”坠落,在青砖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收。”她指尖轻弹。所有梦魇花同时绽放,却不再是妖异的黑紫,而是纯净的月白色。
花心里渗出淡金色的灵雾,所过之处,幻境的残片像春雪般消融。
影公的玄色锦袍被藤蔓缠住手腕,他拼命挣扎,却见藤蔓上开出小小的野菊,每一朵都朝着他的方向生长,将他的动作一寸寸禁锢。
“苏蘅!你敢——”
“我为何不敢?”苏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影公猛地转头,正撞进她染着血的眼睛里。
她站在古槐树下,腕间的藤纹已蔓延至锁骨,发间沾着几片月白花瓣,却比任何时候都像传说中的花灵。
御苑西偏殿里,赵婉如刚端起茶盏,就听窗外传来“哗啦”一声——是小翠撞翻了廊下的花盆。
“赵大人!”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苏姑娘......苏姑娘从禁地出来了,影公大人......被藤蔓绑在槐树上!”
茶盏“啪”地碎在地上。
赵婉如盯着满地茶渍里自己扭曲的倒影,忽然抓起案上的玉如意砸向窗棂。
可她刚转身,就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蘅正站在月光里,衣摆沾着草屑,却笑得清清淡淡:“赵大人的梦魇花阵,不过如此。”
赵婉如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苏蘅身后——窗外的月光里,最后一缕梦魇花灵正化作灰烬,而苏蘅腕间的藤纹,不知何时多了一圈细碎的花纹,像藤蔓缠绕着星星。
“你......”
“我什么?”苏蘅向前一步,藤丝顺着她的脚步爬上赵婉如的裙角,“赵大人该想的,是如何向太后解释,为何御苑禁地会有能操控人心的邪花。”
赵婉如的脸瞬间惨白。后半夜的风卷着残香钻进御苑。
古槐树上的影公还在挣扎,可他的叫声渐渐弱了——藤蔓上的野菊正悄悄吸取他身上的黑气,像在清理一块腐坏的伤口。
苏蘅靠在廊柱上,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腕间的藤纹突然泛起温热。
她闭上眼睛,竟能清晰感知到——十里外的镇北王府里,有株老梅树正抽出新芽。那是萧砚院子里的梅树。
清晨的御苑恢复了平静。
扫洒的小太监提着铜壶经过禁地,只觉得鼻尖残留着一丝甜香,像极了被露水打过的茉莉。 他蹲下身收拾碎瓷片,却见几片月白色的花瓣飘落在地,转瞬就化作点点金光,消失在晨雾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