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更清楚,若让这邪花继续长在御苑,等太后秋祭时出了差池...”苏蘅没再说下去,只是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
殿内静得能听见檐角铜铃的轻响。李德全突然伸手将锦帕收进袖中:“今日的事...暂且记下。姑娘往后若再动御苑的禁制,便是老奴也保不住你。”
苏蘅福了福身,转身时瞥见殿外廊下闪过一抹碧色身影——是沈青萝。
那姑娘正垂着头整理裙角,发间的玉簪却悄悄抬了抬,分明在打量她。是夜,苏蘅的小院里飘着茉莉香。
她坐在廊下,腕间藤纹泛着幽光,指尖轻触石桌上的藤心——一截拇指长的嫩藤,是她从皇城东巷的幽冥藤根上截下的。
“说吧,你主人是谁?”她低声问。
藤心突然抖了抖,叶尖渗出一滴透明汁液,在石桌上晕开个小圈。
“苏姑娘睡了么?”窗外传来沈青萝的声音。
苏蘅指尖微顿,藤心立刻缩成一团。
她抬眼望去,月光里,那抹碧色身影正贴在窗纸上,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根随时会断掉的芦苇。
沈青萝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窗纸被夜风吹得簌簌响,她贴在缝隙处的耳尖发烫,苏蘅那句“说吧,你主人是谁?”混着藤心轻颤的声响,像根细针直扎进她耳膜。
那截嫩藤在石桌上渗出的汁液还未干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沈青萝想起白日里御苑后巷的传闻——有杂役说看见苏姑娘的藤蔓会自己缠人,当时只当是粗使婆子的胡诌,此刻才知是真。
她喉间发紧,后退半步时靴底碾到片落叶,脆响惊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青萝妹妹可是来找我说话的?”苏蘅的声音突然从门内传来,清清淡淡的,像春夜的风掀开窗帘。
沈青萝僵在原地,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正正印在门槛上。
她攥了攥袖口的银线,强撑着露出笑:“原是怕苏姐姐夜里孤单,送了盏新制的茉莉膏来。”说着举起手中的青瓷盒,指节因用力泛白。
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蘅倚着门框,腕间藤纹在夜色里若隐若现,目光扫过她攥得发皱的裙角:“倒劳烦妹妹了。”她接过瓷盒,指尖轻触沈青萝手背——那处皮肤凉得惊人,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沈青萝只觉后颈发毛,随便找了个由头便告辞。
她踩着碎月往赵婉如的偏殿跑,绣鞋碾过满地落英也顾不得,直到看见廊下悬着的琉璃灯,才扶着朱漆柱子喘气。
“如何?”赵婉如的声音从帘后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沈青萝跪下来,额头几乎要贴到青砖:“她...她真能和植物说话!奴婢听见那截藤子在回应她,就像人说话似的!”
帘内传来茶盏轻碰的脆响。赵婉如掀帘而出,月白纱衣下腕间金铃轻响:“你当我养着的暗卫都是摆设?”她指尖挑起沈青萝一缕发丝,“明日起,加派三人守在她院外。那藤子再厉害,总钻不进人心。”
沈青萝抬头,正撞进赵婉如含笑的眼。那笑意像浸了毒的蜜,甜得人发慌。
同一时刻,苏蘅的小院里飘起了焚香味。
她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里腕间渐淡的藤纹——方才触到沈青萝手背时,那股阴寒之气像极了幽冥藤的根须。
“看来赵婉如坐不住了。”她低声自语,指尖敲了敲妆匣,“但更麻烦的...怕是在后面。” 深夜子时三刻。苏蘅正闭目调息,腕间突然传来细密的震颤——那是她布在御苑各处的藤网在示警。
她猛地睁眼,窗外的桂树叶子正疯狂晃动,像在尖叫。
“西侧古井。”她抓过外袍披在身上,足尖点地跃上屋檐。
藤丝顺着她的指尖窜出,裹住她的身形隐入夜色,只余一缕若有若无的草叶香。
御苑西侧的古井被青石板封着,周围的野蔷薇突然全部垂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