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审判】
字眼在鳞片上扭曲,像被掐住脖子的人;毒牙上沾着暗红的印泥,像刚在假文件上盖过章。
沈观握紧了拳头,等着新一轮攻击。
可没想到,这些毒蛇既没冲他来,也没去咬看台上的哑奴。
它们盘旋着冲向蜈蚣的残躯,在半空中拧成一团,最后每条蛇都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三十条蛇形成了三十个不停转的莫比乌斯环,环上的法律条文开始互相撕咬:【言论自的鳞片死死咬住【禁止诽谤】的文字,把纸页嚼成碎片;
【生命权】的毒牙撕裂了【紧急状态法】的纸页,墨汁混着毒液滴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平等”
】二字缠住【特权”
】的词根,像两条斗架的蛇,直到两者都化成纸浆。
最后,所有的文字都被吞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行字在环上循环闪烁:
【谎言终将吞噬说谎者】。
沈观突然感觉左肩的伤口不疼了。
他低头看去,那截锯舌上的倒钩正在融化,变成一滴滴黑色的液体。
液体落在地上,没渗进土壤,反而化成一行行细小的文字,是他被囚禁时被迫签的认罪书,上面写着
【我自愿放弃言论权】
【矿难责任在我】
【塔主是公正的】这些违心的话。
此刻,这些文字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消失,像被无形的橡皮擦抹掉。
当最后一个字散掉时,沈观感觉喉咙里一阵清凉,像被堵了很久的管道终于通了。
他试着张开嘴没有电子喉的杂音,没有系统的电流干扰,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废墟里荡开:
“你们看,真相不会死。”
看台上,那些被强制观看的哑奴们突然有了动静。
有人的眼角渗出泪水,冲掉了眼球上芯片的一点蓝光;
有人的手指开始颤抖,指甲抠进铁椅的锈缝里,想挣开铁链;
最前排的小雅,她膝盖上的照片被风吹起来,照片里的男孩笑容依旧亮,像能照透这废墟的黑暗。
倒计时“3”
的红光再次亮起,可这一次,沈观心里没有半点怕。
他看着白鸢扔过来的青铜剪刀,伸手接住的瞬间,剪刃上的寒光映出他眼底的决心。
缄默塔垒了五十年的谎言,今天该被彻底剪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