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要从纸上跳出来与你……咳,总之,冲击力十足!看得人血脉偾张,难以自持啊!”
“最妙的还不是画技!”
旁边另一个瘦高个的书生凑过来,眼神发亮:“是那故事!那情节!新奇诡谲,极具神秘感!讲的是前朝一位深宫贵妃与江湖侠客的禁忌之恋,写得欲语还休,挑逗人心!每每到了关键处便戛然而止,留白处引人无限遐思……勾得人心痒难耐!这‘山河无恙’先生,不仅画技通神,编故事的本事也是一绝!这册子如今在汴京都是一册难求!黑市上已炒到千两白银了!咱们能在睦州见到,已是天大的运气!”
“是啊是啊!听说‘漱玉轩’的秋月姑娘,就是靠着临摹研习了其中几幅,如今身价暴涨,成了头牌!预约都排到下个月了!”
锦袍公子一脸向往。
风月无边?山河无恙先生?!
荣安听得目瞪口呆,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她……她那些为了应付晏执礼随手画的春宫图,竟然……竟然真的火了?!还火成了现象级?!成了风月界的标杆?!连妓院头牌都要靠临摹她的画来提升身价?!
这感觉……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滑稽感。
她追寻着漆税黑幕的沉重线索而来,却一头撞进了自己引发的“风月风暴”中心!
看着那些文人雅士斯文败类脸上兴奋的潮红和对“山河无恙”先生的推崇备至,她觉得她的退休金有着落了!
线索没查到,倒是收获了一票狂热的“粉丝”。
这局面,谁也料想不到啊!
这时,“漱玉轩”门口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辆装饰华丽却不显过分张扬的马车停在了门前。
车帘掀开,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他身形颀长,面容白皙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养尊处优的慵懒贵气,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门口的几位仕女立刻像见了蜜糖的蝴蝶般围了上去,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朱公子!您可算来了!秋月姑娘盼您盼得眼都直了呢!”
“朱公子安好!快里面请,今日有新到的‘风月无边’精装本,就等着您品鉴呢!”
“朱公子……”
朱公子?!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在荣安耳中炸响。她猛地停住脚步,霍然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年轻男子!
姓朱——
在东南地界,尤其是在睦州的青溪这个朱勔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朱”这个姓氏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分量和强烈的指向性!
是他吗?那个在汴京权势熏天、在东南一手遮天的巨蠹朱勔?
荣安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朱勔年纪不小,且位高权重,出行必定前呼后拥,声势浩大,绝不会如此低调地出现在一家妓院门口。眼前这位,更可能是朱勔的子侄辈,或者……是朱家某个旁支的子弟?
但无论如何,“朱”这个姓氏,如同一个强力磁石,瞬间将荣安从“风月无边”的尴尬中拽回冰冷的现实。
朱勔!花石纲!漆税黑幕!
这条线索,似乎冥冥之中,又绕回到了原点。这个“漱玉轩”,这个“朱公子”,是否与那吞噬青溪漆农血肉的黑幕有关?
巨大的疑云再次笼罩心头。
荣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被簇拥着走进“漱玉轩”的“朱公子”背影,将他的形貌特征牢牢刻在脑中,然后不再停留,身影迅速消失在略显萧瑟的街巷之中。
回到县衙,天色已近黄昏。
荣安刚踏入自己暂居的小院,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只见院中的石桌上,竟已摆满了各色菜肴,鸡鸭鱼肉,时令鲜蔬,甚至还有一壶温好的酒。
县令陈光正笑容可掬地站在桌旁,旁边坐着面色沉静如水的阿六、正对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