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安置了三百人,物资就缺了三成?”
“是啊,”先生苦着脸,“带来的布料不够,锅碗也差了四十多个,晚上怕是有几家得共用一个灶台。”
周明远看向远处的棚屋区:“临时搭的五十间棚屋,现在来了四百多人,肯定住不下。让男人们今晚先在祠堂打地铺,明天一早开始扩建。”他顿了顿,提高声音,“所有人听着!缺的物资我已经让人去镇上采买了,今晚先委屈大家,明天一定让娃们有干净的被褥,老人有暖和的炕!”
人群安静下来,有人小声说:“周主事说话算数,俺信他。”“是啊,总比在矿上强。”
王老四抱着领到的铁锅,看见李二柱正被郎中扶着往三号棚走,腿上的绷带换了新的,还缠了草药,散发着清苦的味道。不远处,张老爹正坐在新铺的席子上,摸着令牌嘿嘿笑。他婆娘把红糖冲成水,喂给怀里的娃,娃咂着嘴笑,口水滴在蓝花布褥子上,像朵小小的花。
夜色降临时,棚屋里亮起了油灯。王老四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听着隔壁棚屋传来的纺车声,突然觉得这颠簸的一天,竟比在矿上的十年都踏实。只是他翻了个身,听见外面传来周明远和先生的说话声——
“木料不够,得去后山砍。”
“粮食也只够撑五天了。”
“明天让男人们分组,一半扩建棚屋,一半去镇上换粮。”
王老四攥了攥拳头,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报名砍木料。他想让婆娘和娃,早点住上带窗户的屋子。远处的祠堂里,还有人在低声哼着矿上的调子,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在夜风中飘得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