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萧景洵彻底无视后,韩宛晴憋了一肚子闷气回家。
没过两天,她再去姨妈家,发现家里的气氛没那么沉重了。
姨妈坐在沙发上,表情还是淡淡的。姨父倒是少见地在主动说话,正跟韩芳商量是不是该考虑去金湾的理德集团上班。
韩芳瞥了他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们去了金湾,小波怎么办?他马上高考了,转学吗?就这么折腾他?”
正说着,门被推开,岑波回来了。
韩宛晴一眼就看到他额角又多了块青紫,嘴角也破了。韩芳立刻站起来想问他怎么了,岑永利也皱着眉看过去。
岑波却像被踩着尾巴的猫,猛地躲开韩芳伸过来想碰他伤口的手,烦躁地吼了一句:“别问了!我没事!”吼完就冲进了自己房间,“砰”地把门摔上。
客厅里的岑永利叹口气,默默点了根烟。
韩芳被儿子这么一吼,再看到儿子脸上的伤,心里的委屈和怨气一下子冲了上来,边哭边数落:“肯定又是学校里那些人!还不是因为他姐那点破事传得满城风雨?!人家都骂她是给人当情妇小三!她倒是好,躲到京市享清静去了,留我们在这儿被人戳脊梁骨!连累小波在学校挨打!当初我就该找人算算,她是不是生来克我们家的……”
岑永利没接韩芳的话,只是闷头抽烟,脸色灰败。
安静了不过三四天,韩宛晴下午还在公司上班时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声音惊慌失措:“宛晴!快!快去医院!小波跟人打架,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韩宛晴赶到医院时,急诊室外的走廊里一片嘈杂。她一眼就看到韩芳靠着妹妹韩菲在哭,岑永利则烦躁地来回踱步,手指间夹着的烟蒂冒着缕缕青烟。
韩芳早已不是之前意气风发的富太打扮,她身上就是一件寻常的、颜色暗淡的厚外套,因为出来得急,里面甚至穿着居家服,领口都歪了。曾经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乱地披着,几缕碎发被泪水黏在脸颊和额头。过去保养得看不出年龄、神采飞扬的脸庞,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摧残,皱纹前所未有地深刻,像刀划在脸上。
那段时间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羞辱,最近她苦心经营的公司彻底垮掉,这些事情,一点点磨掉她的气焰。
她整个人的精神像被抽空,只剩下一副被焦虑和无尽怨怼压垮的躯壳。
韩芳一看到韩宛晴,哭得更凶了:“宛晴,你说姨妈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岑青这样的女儿!要不是她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小波怎么会这么遭人欺负?”她抽噎着捂住脸,“这可怎么办啊……这都要高考了……还出这种事……”她抽噎着,“他同学说……是在学校大台阶上被人故意推下来的……但我们连监控都要不到……”
顿了半晌,她用力抹了把脸,直起身子:“学校不给监控录像是吧!我去静坐!我去拉横幅!我跟他们拼了!”
“你拼什么拼!”岑永利猛地停住脚步,把烟头狠狠摁灭在窗台的瓷砖上,怒斥韩芳,“你知道那人是谁吗?沈睿妍的侄子!那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吗?!”他气得手指都在抖,“人家捏死我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韩芳被他吼得一愣,随即爆发了更大的怨气:“岑永利!就你没本事!儿子被人家欺负成这样,连个屁都不敢放!你那好大哥呢?!你不是说他萧弘杉对你多好,多照顾吗?现在求人去说句话都不敢!窝囊废!”
“你闭嘴!”岑永利被戳到痛处,脸涨得通红,声音嘶哑,“是人家该帮我们,还是我们欠人家的?!女儿跑去给人家儿子当……当那种人,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我有什么脸去求?!”他指着韩芳的鼻子,“还不都是你教的!成天念叨那些歪理,才把女儿心思带歪了!”
“你除了会指责家里人还会什么!明明是你……”
连日来的坏心情被此刻姨妈姨父窝里斗的嘴脸彻底引爆,韩宛晴再也听不下去:“够了!!”她猛地甩开韩芳抓着她胳膊的手,尖利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吓得旁边一个路过的病人家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