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解脱,“我……我不能再做帮凶了。”
沈知微接过那本沉甸甸的册子,正欲开口道谢,眼角余光却瞥见远处廊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立于潇潇雨中。
是秦婉儿。
她没有撑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她的衣衫,手中却端端正正地捧着一只空空如也的药碗。
隔着朦胧的雨幕,她的嘴角竟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知微心头猛地一凛。
那不是阴谋败露的绝望,更不是恼羞成怒的怨毒。
那笑容平静而诡异,像是在欣赏一出她亲手导演的好戏,终于唱到了最精彩的段落。
那是一种……诱敌深入,请君入瓮的表情。
沈知微的目光从秦婉儿的笑脸上,缓缓移到她手中那只空碗上。
空的?
为什么是空的?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她们费尽心机弄出的“隐房”,如果目的只是为了制毒杀人,那么配方必定是她们的最高机密。
可如今,东厂的证物、自己的推断,都指向了乌头碱。
这最致命的底牌,似乎掀开得太轻易了些。
那只空碗,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她:你以为你看到了全部?
不,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真正的杀机,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