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某些人啊。”
露台夜风送来远处客厅的乐声。炎思衡倚着雕花栏杆,看王元瑛像只雀儿般在甜品桌间穿梭,固执地把奶油蛋糕顶端的樱桃全堆进他盘里。月光淌过她发间的珍珠簪,碎成细密的银粉。
“所以……非要我陪的宴会,到底是谁的?”他戳着盘中的樱桃,漫不经心地问。
王元瑛舀香草冰淇淋的手顿了顿,银匙在碗沿磕出清响:“是芷兮姐的生日宴啦。”她忽然凑近,柑橘香混着甜腻的香草气息扑面而来,“思衡哥哥听说过‘花灵郡主’吗?帝都所有公子哥的梦中情人哦。”
炎思衡的叉子“叮”地撞上杯沿。记忆如潮翻涌——三年前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礼上,那道裹在雪狐裘里的身影陪在刘昂身侧,让全场屏息。少女戴着=面纱从他面前掠过,发间坠着的蓝宝石步摇在阳光下晃出冰棱般的冷光。
“怎么?思衡哥哥也心动过?”王元瑛的嗓音浸了蜜,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小刀。
炎思衡抓起餐巾捂住呛咳:“咳……胡说什么!”
“文若哥说的呀,”她无辜地眨眨眼,“他说你当年盯着芷兮姐的马车看了半刻钟,连陛下问话都……”
露台门“砰”地被撞开,荀文若举着红酒杯倒退进来:“我突然想起营里还有三十份战报没批!”他转身时带倒一个古董=花瓶,军情急报都没让他这般狼狈。
炎思衡捏着叉子的手背青筋暴起:“荀、文、若!”
夜风送来蒸汽钟沉闷的轰鸣,王元瑛的笑声像一串银铃坠入星河。庭院惊飞的夜莺掠过月轮,在帝都的霓虹与硝烟之上,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
……
“这套不行!领口太松,像浪荡子!”
“那套也不行!颜色跟守灵似的!”
“还有这件——你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帝都最大的加斯庭成衣店,三层楼高的穹顶下回荡着王元瑛斩钉截铁的否决。炎思衡瘫坐在天鹅绒试衣凳上,挺括的军装外套早被扒下扔在角落,衬衫扣子崩开两颗,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红的旧疤。
“大小姐……”他扯开第七条暗纹领带,嗓音透着前线急行军后的疲惫,“已经四十七套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现在帝都流行的衣服都来自自加斯庭。那些繁复层叠的衣饰如何能穿去打仗。
王元瑛踩着细高跟“噔噔”逼近,裙摆扫过满地堆积如山的衣盒,像一阵白色飓风。她忽地伸手撑住试衣镜,将炎思衡困在镜面与自己气息之间:“思衡哥哥答应过我什么?”玫瑰香水的尾调丝丝缕缕缠上他的呼吸。
炎思衡后颈抵着冰凉的镜面,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都听你的……”
“那就乖乖换第四十八套!”她变戏法似的抖开一件银灰缎面礼服,袖扣是两枚雕成狼首的蓝宝石,“芷兮姐的生日宴可比军部会议凶险百倍——那群贵妇的舌头,可是能杀人不见血的!”
丝绒帘子再次拉上。炎思衡盯着镜中陌生的倒影,修身剪裁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凌厉线条,宝石冷光映着他眼底尚未褪尽的战场戾气。优雅的皮囊下,仿佛蛰伏着一匹嗜血的孤狼。
“完美!”王元瑛的欢呼打破了他的恍惚。少女提着裙摆绕他转圈,发间珍珠步摇在蒸汽吊灯下划出流萤般的轨迹,“我就知道思衡哥哥穿这个好看!比那些涂脂抹粉的公子哥强一万倍!”
炎思衡别扭地扯了扯紧绷的袖口,目光扫过她未完全遮住的淡淡青黑:“阿瑛,你辛苦了。”
炎思衡的突然的温柔,让王元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才、才不辛苦!”她慌乱转身去抓梳妆台上的手提袋,却不慎碰倒了手提袋旁边的香水瓶。
炎思衡眼疾手快接住下坠的玻璃瓶,掌心擦过她微凉的指尖。柑橘香在狭小空间里轰然炸开,他望进少女闪烁躲闪的眸子里,忽然想起清海河决战前夜,那些新兵也是这样紧张地一遍遍擦拭着手中的钢刀。
“谢谢……”她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