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瑛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只余下冰雪般的冷冽:“正是。”她拽着炎思衡的胳膊转身,裙摆带着劲风扫过付俊僵硬的膝盖,“所以诸位最好记清楚,思衡哥哥在帝都若是掉根头发……”后半句消弭在渐起的圆舞曲中,却让所有人心头如坠冰窟。
付俊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像是刚刚吞了只活苍蝇。
炎思衡看着少女紧绷的侧脸线条,心头微沉。这场奢华的宴会,远比齐鲁的尸山血海更凶险。王元瑛看似随意的介绍,每个字都在重塑他在帝都权力版图上的坐标,也为他树起无数明枪暗箭。
“王议长知道你这么会‘借势’么?”他端起一杯色泽如血的樱桃酒浅啜,酸甜中带着一丝铁锈般的涩意。
王元瑛正泄愤似的往冰淇淋里狂撒糖霜,闻言猛地抬头,沾着奶油的鼻尖气得通红:“要不是为了镇住这群豺狼,谁稀罕搬出炎伯伯!”她气鼓鼓地戳着甜品,“看看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炎思衡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付俊果然在廊柱阴影下与几人快速低语,镜片后的目光阴冷地扫过这边,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水晶杯。
就在此时——
“啪!”
三万盏灯骤然熄灭!黑暗如同巨兽之口瞬间吞噬了整个宴会厅!
惊呼声四起!香水、雪茄、脂粉气混杂着恐慌弥漫开来。炎思衡的肌肉记忆快过思维!左手闪电般护住王元瑛后颈要害,右手本能地向腰间摸去——却只触到礼服光滑冰冷的缎面!佩剑和火枪早就被留在庄园外的锦衣卫岗哨!
炎思衡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前线的战场,而是帝都的宴会。
一束清冷如月光的光柱,毫无征兆地刺破黑暗,精准地打在汉白玉旋转楼梯的顶端。
嗒……嗒……嗒……
黑色高跟鞋踩踏玉阶的声音,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光晕自下而上,缓缓勾勒出来者身影。
玉足踏碎满地虚幻的灯光,银线刺绣的渐变蓝礼裙摆随着步伐漾开,如同抖落了一片流动的星河。当那身影完全沐浴在光柱下时,连时间都仿佛凝滞。
刘芷兮。
肌肤是终年不化的天山雪莲,面纱虽掩去了大半容颜,但那双露出的眉眼,却让廊柱上精雕细琢的洛神浮雕都黯然失色。最致命的是她行走时微扬的下颌,既有皇室贵胄溶于血脉的矜贵疏离,又隐隐透着一股金戈铁马般的飒爽英气——这种矛盾到极致的美感,像一柄镶满绝世宝石的匕首,直刺人心深处,带来窒息般的震撼。
炎思衡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阵阵泛干。
三年前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礼上惊鸿一瞥的雪狐裘身影,此刻好像披着整个世界的星光正向他走来。少女耳畔垂落的蓝宝石耳环,在强光下折射出冰棱般锐利的冷芒,竟与他送给王元瑛的那枚胸针有几分相似!
“心跳过速,肾上腺素激增。”陈长文突然出现在炎思衡身侧,银质餐叉精准地叉起一块慕斯蛋糕,镜片反射着幽光,“根据瞳孔扩张程度及面部微血管反应判断,您此刻的生理震撼值,约等于首次遭遇帝国重装床弩的正面齐射。”
董休昭则像一抹更深的阴影,倚在另一边的廊柱上,指间的银质餐刀翻飞如蝶,寒光掠过炎思衡僵硬的侧脸:“需要清理潜在威胁吗?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共二十三位目标释放出明显敌意,其中七位肢体语言显示出攻击姿态。”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人群,如同死神在清点祭品。
“思衡哥哥!”王元瑛带着哭腔的嗔怒像根针,猛地扎破了炎思衡恍惚的屏障。他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仓皇后退半步,军靴后跟重重撞在身后的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引得附近几位贵妇侧目而视。
“我……我在看……”他张了张嘴,视线慌乱地掠过刘芷兮身后一尊展现力与美的男性雕塑,脱口而出,“那件雕塑的肌肉线条!对实战搏杀很有借鉴价值!”
王元瑛的珍珠手包带着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