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坚实,顺着我的手臂,一直传到心里。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害怕,是一种……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激动。我们,我们自己的坦克!不再是缴获的,不再是凑合用的,是真真正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强大的坦克!
傅水恒喘了几口粗气,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走到我身边,声音带着脱力后的沙哑:“老陈,这就是咱们的‘家底’了。T-34/85,好东西啊。”他拍了拍冰冷的装甲,“后面,还有大家伙。”
那一夜,傅水恒几乎耗尽了精神,分几次,又兑换出了两辆T-34坦克,以及两门用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苏制122毫米榴弹炮,还有堆积如山的配套炮弹、油桶和维修工具箱。
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仓库里已经赫然停放着一个初步成型的坦克排和炮兵分队的核心装备。汽灯的光芒映照着这些钢铁造物,泛着冷硬的光泽。
傅必元围着那一排装备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一门122毫米榴弹炮旁边,伸手抚摸着那粗壮的炮管,喃喃道:“娘的……这下,看谁还敢说咱们是土八路……”
人员集结的速度同样惊人。李文涛,那个原来开着豆丁坦克、敢抱着集束手榴弹往敌人坦克底下钻的愣头青排长,被正式任命为坦克大队大队长(暂代)。当他看到仓库里那三辆崭新的T-34时,这个在战场上流血断骨都没吭过一声的汉子,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一辆坦克的履带边,把脸紧紧贴在冰冷的履带板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没有哭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炮兵纵队纵队长的人选,则有些出乎意料。傅水恒和傅必元力排众议,选择了一个原东北军炮兵连的副连长,叫赵守诚。此人年近四十,性格沉闷,甚至有些迂腐,据说当年是因为不肯听从上头不抵抗的命令,私自下令朝追击的日军开了几炮,事后被撤职查办,心灰意冷回了老家。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在一个小学校里当着半饥不饱的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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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赵守诚带到那两门122毫米榴弹炮前。这个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的老兵,在看到火炮的那一瞬间,腰杆下意识地挺直了,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像是被投入了火种,骤然烧起两团灼热的火焰。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颤抖着,极其轻柔地抚摸着炮身,从炮口护罩到驻退机复进簧,再到高低机方向转轮,动作熟练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庞。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术语和参数。
“赵纵队长,”我开口道,“这两门炮,还有后面咱们自己还要造更多的炮,就交给你了。”
赵守诚猛地转过身,看着我,那双燃烧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决绝:“参谋长!我赵守诚,这辈子,就跟它们过了!”
训练随即在高度保密的状态下展开。坦克训练场设在更深处的一个山谷里。T-34驾驶舱内空间狭窄,仪表盘上全是俄文。李文涛和他挑选出来的第一批坦克手,大多是有点文化基础的年轻战士,捧着傅水恒提供的、已经翻译成中文的操作手册和图解,像小学生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啃,一遍一遍地比划。启动,挂挡,转向,停车……最初几天,山谷里充斥着引擎粗暴的咆哮和履带别扭的摩擦声,时不时就有坦克陷进泥坑,或者熄火趴窝。李文涛急得嘴上起了一圈燎泡,钻到车底亲自修理,满身油污地爬出来,又跳进驾驶舱,红着眼睛跟那些冰冷的操纵杆较劲。
炮兵阵地的设置则相对开阔一些。赵守诚把他的那点老底子毫无保留地掏了出来。测距,计算诸元,装定射击标尺,装填炮弹……每一个步骤,他都要求到极致,甚至可以说是苛刻。战士们扛着几十斤重的教练弹,在模拟阵地上来回奔跑,练习构筑发射阵地,练习协同操作。赵守诚背着手,沉着脸,在队列里走来走去,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哪怕只是标尺卡榫没有完全到位,都会引来他毫不留情的呵斥。
“快零点一秒!你们知道在战场上,快这零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