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每一声都透着压抑。
阿强的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眼神里的恐惧越来越浓 —— 他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
五 第一杆
陆超群把铜秤砣放在球台的中袋口,像放了一枚定盘星,稳稳地压住了台面。“来一局九球,简单点,谁输了,谁就先说真话。” 他从球台边拿起另一根球杆,杆头擦了擦蓝粉,动作熟练而沉稳。
阿强苦笑了一声,从地上捡起烟蒂,用手指捏灭,火头在绿呢台面上烫出一个小小的黑洞,像提前为自己的谎言烧的纸钱。“好…… 我跟你赌。” 他站起身,握了握球杆,却发现手心全是冷汗,连球杆都快握不住了。
开杆 ——“啪!” 白球被击出,猛地撞向色球堆,色球四散开来,却没有一颗落袋,像一群逃避审判的罪犯,在台面上四处逃窜。阿强俯身瞄准,背脊在灯光下拱成一座桥,桥影投在墙上,像一头待宰的猪,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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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还在抖,当年划火柴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闪现 —— 柴油的味道、火光的温度、父亲被带走时的眼神……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在他心上割着。
六 第二杆
陆超群并没有急着进球,他握着球杆,杆尖指着台面上的 “5” 号橙球,轻声问:“阿强,你看这颗球像什么?”
阿强的眼神落在橙球上,身体猛地一僵,嘴唇哆嗦着:“像…… 像那年锅炉房里的煤块……” 当年,他就是踩着那些煤块,把柴油泼到了电缆口,然后划亮了火柴。
话音刚落,陆超群猛地出杆 ——“啪!” 橙球被精准地击进中袋,球袋的网绳 “刷” 地收紧,像一把瞬间收起的网,将罪恶牢牢锁住。陆超群紧接着加了个旋,白球撞在台边,迅速回弹,稳稳地停在了铜秤砣旁边,像在给阿强的罪恶称重。
“该你了。” 陆超群放下球杆,交叉着手臂,眼神里的审视像铜秤砣一样沉重,压得阿强喘不过气。
七 崩溃
第三杆,阿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瞄准白球,却因为用力过猛,白球突然跳台,“啪” 地飞到地上,在水泥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铜秤砣旁边,像一个主动投案的罪犯,再也无处可逃。
陆超群把球杆往台面上一横,发出 “当” 的一声木铜交击声,声音在地下室里格外刺耳。“别装了!火是谁点的?说!”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像一把出鞘的刀,直刺阿强的心脏。
阿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两根骨头同时折断。“是我…… 是我点的火!”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撕心裂肺。
地下室的回音把 “我点的” 三个字放大成三重回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像有无数个鬼魂在合唱,控诉着他的罪行。阿强趴在地上,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像一只被打断了翅膀的鸟,再也无法飞翔。
八 细节
“那年 6 月 17 号晚上,我哥周大年找到我,说有个‘好差事’让我干。” 阿强抬起头,满脸泪痕,声音断断续续,“他让我先把锅炉房里的马兜铃粉搬到后院,再往电缆口泼两桶柴油,然后点火。他给了我这个……”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粮票,是 1990 年版的全国通用粮票,面值五斤,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一行字:“临时工就是替罪羊,事后升你当副经理。—— 周” 字迹和之前账本上的 “周大年” 一模一样,笔锋带着钩子,像把火写进了纸里。
“他说点火最简单,只要一把火,就能烧掉所有证据。我那时候欠了一大笔赌债,手指又被铡刀铡掉了一截,脑子一热,就…… 就划了火柴。” 阿强把粮票捂在脸上,鼻涕和泪水瞬间把粮票泡成了纸浆,那五斤粮票,仿佛变成了五斤沉重的眼泪,压得他喘不过气。
陆超群静静地听着,拳头越攥越紧 —— 果然是周大年策划的一切!他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