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马兜铃粉的苦香,苦得发甜,让人头晕。我哥 —— 周大年说‘点吧,点完你就自由了,赌债我帮你还,还帮你找个好女人’,我信了他的鬼话!结果呢?”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撩起左手袖子,露出小指的残根 —— 那是当年欠了赌债,被债主铡掉的。“小指没了,赌债不仅没还,还翻了倍!我娶的女人跑了,我娘被气得瘫在床上,我得到什么自由了?我得到的只有每天躲躲藏藏,像条狗一样!”
阿强突然弯腰,从绿色旅行袋里抽出一把菜刀,刀背锈迹斑斑,刀刃却闪着寒光,显然是刚磨过的。他把菜刀横在胸前,声音发狠:“今天我来见你,就想听你一句痛快话 —— 放我走,还是陪我一起死在这里!”
七 铜秤砣对菜刀
陆超群没有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煤油灯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仓库的土墙上,影子高过了屋脊,像两头即将撕咬起来的野兽,充满了张力。“你死了容易,一了百了,但那些被假药害惨的人呢?葛老太每天坐在我凉茶摊前哭,说她儿子死得冤;透析的小妹才十五岁,每周要扎针三次,她娘求我一定要找到证据。你让他们找谁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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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腰抓起地上的铜秤砣,沉甸甸的秤砣握在手里,像抓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秤砣底部的 “凉茶王” 三个字还没磨平,被血浸过的痕迹呈暗紫色,在灯光下透着一股决绝,像给死神盖了枚邮戳。“要砍就砍,想走,先把账本交出来。这秤砣,我不会放。”
“哐当!” 菜刀与铜秤砣猛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溅到了旁边的麻袋上,烧出几个小黑洞。煤油灯的火苗被气流压得只剩一点微光,仓库瞬间黑得像一口深井,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八 熄火
一粒火星溅到了阿强的手背上,烫得他 “嘶” 了一声,手一松,菜刀 “咣当” 掉在地上,像给这场爆发的暴力卸了甲。阿强突然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拳头狠狠砸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闷而绝望:“我活该!我知道我活该!可我真的不敢再待下去了……”
每砸一下,地上的灰尘就扬起一层,像给他们之间破碎的过往撒了一把纸钱。陆超群慢慢松开手,铜秤砣重重落在地上,砸裂了一块旧木板,裂缝呈放射状蔓延开来,像给这段兄弟情拍了张 X 光,清晰地照出了里面的裂痕。
九 背影
阿强砸了十几下,终于停了下来,脸上全是泪水和灰尘,混在一起,像个脏兮兮的乞丐。他突然站起身,把绿色旅行袋往肩上一甩,没有回头,径直朝着仓库大门走去。煤油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一直伸到仓库的尽头,像一条被扯断的秤杆,原本该有秤星的地方,空空荡荡,只剩一截光秃秃的杆骨。
“哥,我不配叫你哥,也不配叫任何人哥。” 阿强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丝毫犹豫。他推开仓库门,门外的月光涌了进来,像给这决裂的时刻加了一道冷焊,把两人彻底分隔在光与暗的两端。
阿强的背影被月光切成了两半,一半留在仓库的阴影里,一半随着他的脚步,消失在河埠头的石阶下,像一粒生锈的秤星掉进了浑浊的污水沟,就算还有点微光,也被污泥糊得看不清了。
十 纸条
陆超群弯腰,捡起阿强掉在地上的那张纸条。他把纸条对折,再对折,最后折成米粒大小,塞进了铜秤砣底部的凹槽里 —— 那里原本刻着 “凉茶王” 三个字,如今被血、锈和灰尘填满,再塞进这张纸条,像给这段充满谎言的过往,加了最后一颗沉重的铅弹。
他抬头看向仓库门口,月光依旧亮着,却再也照不进这满是霉味的角落。煤油灯的火苗被河风吹得东倒西歪,像在给未来量血压,却怎么也找不到平稳的脉搏,只剩下一片混乱的跳动。
十一 尾声
就在陆超群以为阿强已经走远的时候,河埠头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句模糊的话,被河风撕得七零八落,却还是清晰地传进了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