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票掉落
手帕刚从母亲手里离开,一张泛黄的纸片从格子缝里飘了出来,慢悠悠地落在被子上。是张 1975 年版的全国通用粮票,五市斤的面额,票面印着绿色的火车头,正冒着白烟驶向远方。陆超群弯腰捡起来,指尖触到粮票的瞬间,就感受到了残留的体温 —— 是母亲常年揣在贴身口袋里的温度。
粮票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笔迹已经被岁月泡得发毛,却仍能清晰辨出:“1975.8.15 给娃攒的甜 陆传根”。“陆传根” 是父亲的名字,1980 年就走了,这张粮票竟被母亲藏了整整十七年。陆超群抬头看向母亲,她的眼里突然有了光,光里映着粮票上的火车头,像给这场沉重的离别加了一层温暖的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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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青霉素过敏
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手里拿着红霉素的输液瓶。玻璃瓶的滴壶里,药液一滴一滴往下落,“嗒嗒” 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像给母亲的生命打着急促的快板。母亲的手背已经被扎得青紫,血管像两条脆弱的蓝线,护士扎了两次才扎准,针头刺进去的瞬间,母亲皱了皱眉,却没出声。
输了没几分钟,母亲突然抬手拔掉了氧气管,又想去拔手背上的针头。“别再扎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让我走得甜一点。” 陆超群想阻拦,医生却摇了摇头,在记录单上写下 “放弃抢救” 四个字,钢笔字拖得很长,像给这黑夜加了层冰冷的封蜡。母亲转头,目光依次扫过儿子、粮票、还有那只手帕包着的铜秤砣,像在给这座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县城,点最后一盏温暖的铜灯。
八 离别
凌晨 4 点整,母亲的手轻轻一松,像给这紧绷的黑夜放了一条生路。心电图机突然发出 “嘀 ——” 的长鸣,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像给母亲的生命敲了记终局的法槌。护士走上前,把白布单轻轻拉过母亲的脸,布单被风鼓起,像给这黑夜加了一层单薄的帆。
陆超群把包着铜秤砣的手帕紧紧塞进怀里,让帕子贴着心脏,像给母亲的灵魂加了一层永恒的人肉铠甲。他低头,把那张 1975 年的粮票对折两次,折成米粒大小,小心翼翼地塞进铜秤砣底部的凹槽 —— 那里原本刻着 “1992.2.14 离别”,如今被粮票填满,仿佛给这沉重的离别加了一层遥远的旧时光。
“妈,等法庭开完,等周大年伏了法,我就带你走。”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哽咽,“去有甜味的地方,去找 1975 年爸爸说的那种甜。” 铜秤砣在怀里沉默着,却仿佛已经将 “母亲诀别” 的重量,悄悄计入了下一道等待称量的秤星。
九 尾声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病房,把铜秤砣的影子拉得极长,像一条通往 1975 年的铜色大河。河面上浮着无数张青霉素过敏记录的幻影,蓝章连成一片,像给这场漫长的离别,盖上了一枚会呼吸的、带着体温的章。
母亲的手帕还带着余温,贴在陆超群的胸口,像给这漆黑的夜加了一层温暖的人肉封蜡。他把铜秤砣抱在怀里,底部的 “离别” 二字被母亲的体温烤得发烫,恍惚间竟分不清是在给仇人暖手,还是在给自己的信念加温。
陆超群转身,背对病床,背对这满是苦难的病房,背对这座让他失去太多的县城,像给过去的一切关上了一条门缝。铜秤砣在怀里轻轻晃动,每一道秤星都像在计数 —— 计数着正义到来的日子,也计数着寻找 “甜” 的旅程。而医院的走廊里,那张手写的过敏记录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给整个离别下了一道苦涩却充满希望的通牒 —— 甜,从未消失,只是被苦难暂时盖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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