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戛然而止，留下一阵 “滋滋” 的电流声，像给这迷雾重重的旧案留了道透气的缝。
六 群众手机（大哥大）
就在法警准备倒带重听时，讯问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花衬衫青年举着 “摩托罗拉 8900” 大哥大挤了进来。他是跟着陆超群来的，天线拉出半米长，像给这压抑的讯问室装了根锋利的避雷针。“我是群众见证人，这录音得留备份！”
他按下 “REC” 键，大哥大的绿屏跳成 “02:15”，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像给整个房间装了颗跳动的绿色心脏。“港版的机子，两万一块，实时备份到传呼台服务器！” 青年咧嘴一笑，晃了晃手机，“周大年想赖都赖不掉！” 讯问室的墙缝里渗进来苏水味，混着录音里周大年的笑声，像给这即将揭开的真相加了层苦涩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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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钩子 —— 更大的鱼
法警按下 STOP 键，绿灯灭了，讯问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雨声。阿强抬起头，目光穿过玻璃，落在站在走廊里的陆超群身上，声音低却带着铜秤砣般的重量：“磁带结尾那句是真的，我哥亲口说的。”
他的喉结滚了滚，继续道：“他说的‘更大的鱼’，我猜是省厅的人。去年我偷听到他打电话，说‘李处长那边要打点’，还说那人手里有枪，能盖真公章，比县公安局的旧章管用。” 说完，他慢慢转过身，背对玻璃，背对陆超群，背对这个让他背负了太多罪孽的县城，像给过去的一切关上了一道门缝。
手腕上的铝铐在灯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像一条被扯断的秤杆，原本该有秤星的地方空空荡荡，只剩一截光秃秃的杆骨。
八 铜秤砣收声
陆超群站在玻璃外，怀里抱着母亲用手帕包好的铜秤砣，底部 “1992.2.14 离别” 的刻字被看守所的白炽灯映得发白，像给远在天堂的母亲报了声平安，又像给躲在暗处的仇人漂白了伪装。他看着阿强的背影，轻声道：“你哥的罪，你补不了，但你指认的路，能让更多人不再受苦。”
铜秤砣在怀里轻轻晃动，仿佛在回应他的话。它沉默着，却已将 “更大的鱼” 的隐秘、“省厅黑幕” 的重量，悄悄计入了下一道等待称量的秤星。讯问室墙外，那张手写的收押证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纸边的齿孔在风里抖动，像给这场自首下了道苦涩的通牒 —— 罪恶的网，才刚刚拉开。
九 尾声
清晨 8 点，雨渐渐小了。警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阿强被法警押着往看守所后院走，背影被晨光拉得极长，像一条被扯断的秤杆，虽已残缺，却终于指向了正义的方向。那卷录音带被装进绿色档案盒，盒盖 “咔嗒” 一声盖死，像给这关键的证据加了层坚硬的铜甲。
陆超群走出看守所大门，铜秤砣贴在胸口，能感受到母亲手帕的余温。他抬头看向县城的方向，阳光正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 “坦白从宽” 的标语上，雨水的痕迹慢慢变干。而录音带里那句 “还有更大的鱼”，仿佛还在空气里回旋，像给这场跨越三年的恩怨，盖上了一枚带着悬念的、会呼吸的章。
他握紧了怀里的铜秤砣，知道下一场较量，不再是县城里的小打小闹，而是要捅向省厅的黑幕 —— 那才是称量罪恶最终重量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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