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手里的针刚穿过红布,银镯突然一烫,像是被谁在里头轻轻推了一下。她愣了半秒,还没来得及说话,裤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妈!林晓进产房了!”江安的声音又急又抖,背景里全是脚步声和广播声。
她“腾”地站起来,把针往布包里一塞:“生了?这么快?”
“刚破水,医生说可能要快。”
“那你还不滚去守着?”她抓起桌上的旧布包就往外走,“我马上到!你给我听着,等娃出来第一声哭,必须录下来发我!要是没录,我回去扒你军装当抹布!”
司机老李已经在门口发动了车。她一路催,车轮碾过土路扬起灰烟。路上她闭眼进了空间,把早就备好的灵米粥、红枣汤、温养过的月子茶全塞进保温桶,又顺手拎了两捆晒干的艾草——这玩意儿烧了能驱寒,比医院那些消毒水味强多了。
部队医院门口,江安穿着军装站在走廊尽头,背挺得笔直,可脚尖一直在地上蹭来蹭去。看见慕晴提着包冲过来,他嗓子一紧:“妈,刚……刚生完。”
“男孩女孩?”
“男的。”
“健康吗?”
“医生说……挺好。”
她抬手就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挺好是多好?你说话能不能利索点?你媳妇在里面拼死拼活,你就站这儿跟根电线杆子似的?热水呢?毛巾呢?尿褯子呢?你准备了几个?”
江安低头:“我……我带了两个包。”
“两个包顶什么用?”她一脚踹开病房门,“等我闺女生的时候,我提前半个月就把东西摆满三间屋!你这当爹的,还不如你外公靠谱!”
林晓躺在病床上,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汗。听见动静睁眼一看,眼泪差点掉下来:“妈……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谁来?”慕晴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孙子都出来了,我能不来抱第一口奶?”她转头就对护士笑,“同志,麻烦把我们家产妇的补汤端上来,我自己带的,不麻烦食堂。”
护士正要说话,慕晴已经掀开保温桶盖子。一股清香瞬间散开,屋里人都愣了。那粥金黄金黄的,米粒软糯却不断,闻着就让人胃里暖乎乎的。
“喝一口。”她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林晓嘴边,“这是我拿灵泉熬的,补气又不燥,喝了身子恢复快。”
林晓小口咽下,眼睛慢慢亮了:“妈,这味道……真舒服。”
“舒服就对了。”她拍拍她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是咱江家功臣。从今天起,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动,躺着就行。别的事,有我在。”
她转身拉开布包,哗啦倒出一堆东西:软底婴儿鞋、小棉袄、绣花肚兜、还有几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奶巾。每一块都带着淡淡暖意,摸上去像晒过太阳。
“这些都是我缝的。”她一边摆一边念叨,“你别嫌土,都是新布新线,洗了三遍才敢用。以后娃的衣服我包了,你只管喂奶睡觉。”
林晓靠在床头,看着这一地东西,鼻子一酸:“妈,您太辛苦了……”
“辛苦啥?”她瞪眼,“我盼这一天都盼多少年了!你哥小时候我都没这么伺候过,天天拿小米糊糊凑合。现在不一样,我孙子必须吃最好的,穿最软的,将来长得比我儿子还壮!”
正说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哼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眼看就要哭。
慕晴一个箭步过去,伸手就把孩子抱了起来。动作熟得像是练过千百遍,托头托屁股,轻轻晃着:“哎哟我的小祖宗,别哭别哭,外婆在这儿呢。”
孩子居然真的不哭了,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她。
她乐了:“哟,认亲了是不是?行,算你有眼光。”
江砚洲是下午三点到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没挺,步没迈,可整个人还是透着股威严。手里拎着个大布袋,里面全是内蒙古寄来的驼绒襁褓和风干牛肝粉。
他站在门口没进来,目光先落在林晓身上,又慢慢移到婴儿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