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推门进来的时候,慕晴正把一张泛黄的照片塞进布包夹层。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十七分。
“嫂子,悦悦那边刚来电话,说羊水破了。”老张喘着气,“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随时能走。”
慕晴一拍大腿站起来:“我就说这孩子不能等!前脚我孙子落地,后脚她就得跟上,这一家子就不能让我睡个整觉?”她抓起布包往肩上一甩,顺手从空间里拎出两个保温桶,“走!北京见!”
车轮碾过结霜的土路,天还没亮透。她在后座闭眼进了空间,灵泉泡脚十分钟,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又喝了一碗温热的米粥,靠在椅背上打盹。
路上给陈阳打了电话。那小子声音发抖:“妈……医生说要顺产,可已经四个小时了,悦悦力气快耗没了。”
“你给我听着,”慕晴坐直了,“你现在立刻去食堂打盆热水,毛巾烫三遍,剪刀消毒,听医生指挥。她要是喊你滚,你就站门口别动;她要是叫你抱,你就把她手攥死。不准哭,不准晕,不然我到了扒你裤子抽你屁股!”
陈阳嗯嗯应着,声音哆嗦得更厉害了。
到医院时天刚蒙蒙亮。江悦还在产房,走廊里静得很。陈阳坐在长椅上,军大衣都穿反了,手里捏着半块啃过的蜜薯——是她之前塞给他的。
她走过去,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还知道吃?你媳妇在里面拼命,你在这儿当饭桶?”
陈阳抬头看她,眼圈通红:“妈,我怕……万一……”
“万一什么?”她一把将他拽起来,“我女儿是什么人?她是江家的种,是咱家空间认下的至亲!胎动一次,灵气涨一分,生下来自带好运buff!你给我挺直了腰杆等着抱娃!”
话音刚落,产房门开了。
护士探头出来:“家属,母女平安,七斤二两,小姑娘长得可俊了。”
陈阳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慕晴一个箭步冲进去。江悦躺在病床上,满脸虚汗,看见她进来,嘴唇动了动:“妈……对不起,我没力气……”
“说什么傻话!”她走到床边,掀开小毯子一看,顿时笑出梨涡,“哎哟我的乖乖,这眼睛多会勾人啊,一笑准是个小狐狸精!随你,随你!”
她转头就对护士说:“同志,把我们家产妇的补汤端上来,我自己带的,不麻烦你们厨房。”
保温桶打开,一股清香散开。灵乳汤色泽乳白,飘着几片红枣和枸杞。她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江悦嘴边:“喝一口,暖身子。”
江悦喝了两口,眼泪下来了:“妈,您刚照顾完林晓,又赶来这儿……我真怕您累垮了。”
“累?”她一瞪眼,“我累啥?我这是越忙越精神!你哥生的时候我都没这么上心,天天拿小米糊糊凑合。现在不一样,我外孙女必须吃最好的,穿最软的,将来画笔一挥,全国巡展!”
她拉开布包,哗啦倒出一堆东西:绣花肚兜、软底小鞋、小棉袄、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尿布。每一件都是新布新线,洗过三遍才敢用。
“这些都是我缝的。”她一边摆一边念叨,“不准嫌土,不准送人,不准打折处理!将来谁要敢说我外孙女穿得寒酸,我就提着布包上门砸场子!”
江悦靠在床头,看着这一地东西,笑出了声。
正说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哼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眼看就要哭。
慕晴伸手就把孩子抱了起来,动作熟得很,托头托屁股,轻轻晃着:“哎哟我的小祖宗,别哭别哭,外婆在这儿呢。”
孩子居然真的不哭了,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她。
她乐了:“哟,认亲了是不是?行,算你有眼光。”
手机响了。视频请求,江砚洲打来的。
她点开,屏幕里是他那张冷脸,身后是家里熟悉的堂屋。
“爸!”江悦虚弱地喊了一声。
他没说话,目光落在孩子脸上,停了好几秒。
“闺女……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