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汉愣了愣，突然往地上啐了口，抓起麦饼就跑，背影却比来时挺直了不少。林晚秋看着他消失在地道口，忽然觉得，这分粮的争议，其实也不是坏事——至少让大家知道，想要得到，就得付出，想要活下去，就得互相帮衬。
里正拄着拐杖过来，往地道深处看，那里的茶籽已经泡得发胀，冒出了白芽。“明天就能种了。”老爷子的白胡子在火把下飘，“等茶苗长起来，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林晚秋往坡地的方向看，月光下，那里的黑土像块巨大的墨玉，等着被播撒新的希望。她忽然想起老茶婆说的话，金骏眉能卖出黄金价，但在她看来，这些茶籽最珍贵的，不是能换多少粮食，而是能让大家重新拿起农具，在土地上播种未来的勇气。
陆承宇的军刀在地道的石壁上划出火星，照亮前方的岔路。左边通向护城河边的坡地，右边通向淮安城的粮仓，两条路都洒满了月光，像铺着层银霜。“走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明天还要早起种茶呢。”
林晚秋点点头，跟着他往坡地的方向走。地道里的麦香越来越浓，混着茶籽的清香，和人们熟睡的呼吸声，像首温暖的摇篮曲。她知道，只要这分粮的规矩还在，只要大家还愿意用自己的劳动换活下去的希望，淮安城就永远不会被打垮，他们的春天，也会像茶苗一样，在灵泉水的滋润下，越长越旺。
第二天一早，护城河边的坡地上果然热闹起来。茶农们在种茶籽，猎户们在帮忙挖坑，老铁匠带着徒弟们在打铁，叮当的响声混着茶农的歌声，像首勤劳的歌谣。林晚秋往茶籽上浇灵泉水时，忽然发现独眼汉也在队伍里，正用新打的锄头翻地，动作虽然生涩，却很认真。
“晚秋姑娘，你看！”陆灵儿突然指着茶籽坑，那里的种子已经冒出了绿芽，嫩得像翡翠，“才种下去几个时辰，就长这么高了！”
林晚秋凑过去看，果然，灵泉水浇灌过的茶籽，发芽速度比普通种子快了好几倍。她往远处的淮安城看，城墙在阳光下闪着光，守城的士兵正朝他们挥手，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老茶婆忽然举起茶杯，里面的金骏眉茶汤红得像玛瑙，在阳光下闪着光。“敬土地！”老婆婆的声音洪亮得像敲钟，“敬灵泉水！敬我们自己！”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里的工具，锄头、铁锹、茶篓，在阳光下组成片晃动的森林。林晚秋知道，这分粮的争议，最终换来的不是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