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往对岸看,刀疤脸正和陆承宇在清点物资,两人的肩膀偶尔碰到一起,军甲的冷光和皮袍的暖意融在一处,像盐与茶的完美交融。
“晚秋姐,你看!”陆灵儿举着朵花跑过来,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是从盐道边的石缝里长出来的,“这花居然在盐渍土里开了,老茶婆说,这叫‘盐魂花’,专长在有情谊的地方。”
林晚秋把花插进鬓角,花香混着盐味,竟有种奇异的清甜。她知道,往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风雨,还会有险滩,但只要这盐道上的脚印不断,这盐魂花还在石缝里绽放,云雾山和草原的路就会永远畅通,像云狄井里的卤水,永远流淌,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夜色渐浓,盐场的灯火亮了起来,沿着盐道一路延伸,像串不灭的星辰。林晚秋往矿洞走去,那里的盐晶在油灯下闪着光,老盐井的卤水依旧清澈,倒映着她的身影,也倒映着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希望。她知道,暴雨冲毁的只是眼前的路,却冲不垮人们心里的桥,而这座用盐、茶和情谊搭成的桥,会比任何砖石都更坚固,更长久。
盐道修复后的第一个集市,热闹得像把整个云雾山的生机都拢在了一起。北狄的毡帐沿着盐道两旁铺开,皮袍上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着光;淮安的货摊则支起了竹棚,茶篓里的新茶散发着清香,与牧民们带来的奶酒、羊绒气息缠在一起,在风里酿成一种独特的味道——是盐的咸、茶的苦、奶的醇,混着人情的暖。
林晚秋站在茶马司的新竹楼前,看着刀疤脸正和陆承宇给往来的商队登记。刀疤脸的独眼里带着笑,手里的狼毫笔在账本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北狄文,陆承宇则在一旁用汉文批注,偶尔碰肘低语,军甲的冷硬与皮袍的柔软在晨光里融成一片温和。
“晚秋姐,赵将军派的工程队到了!”陆灵儿骑着匹北狄小马跑来,马鬃上的盐晶铃铛叮当作响,“领头的是个老工匠,说要在盐道塌过的地方建座石拱桥,还说要给桥起个名字,叫‘云狄桥’。”
老工匠带着徒弟们在悬崖边丈量,麻绳垂到谷底,晃悠悠地像条不安分的蛇。他摸着断口处的岩石,又尝了尝地上的盐渍,突然拍着大腿笑:“这石头里含硝,混着盐晶能当粘合剂!用云雾山的石头、草原的铁矿、盐井的卤水拌砂浆,这桥能站成千年老寿星!”
刀疤脸听了,立刻让牧民们去矿洞搬废盐晶,陆承宇则调兵卒开采附近的石料,连云狄学堂的孩子们都来帮忙——阿古拉和盐生提着小篮子,把地上的碎盐粒一点点捡起来,倒进老工匠准备的大陶罐里,说是要给石桥“添力气”。
建桥的日子,盐道上总有种奇异的热闹。淮安石匠教北狄牧民凿石料,叮当的锤声里混着北狄话的吆喝;北狄铁匠则帮老铁匠拉风箱,风箱的呼嗒声应和着淮安话的叮嘱。傍晚收工时,大家就围着篝火吃饭,陶罐里煮着盐腌羊肉和茶籽粥,你给我添块肉,我给你舀勺粥,筷子碰着陶碗的声音,比任何语言都更实在。
盐生的母亲带着北狄妇女们缝帆布,要给建桥的人做遮阳棚。帆布上用羊毛线绣着图案:左边是盐井冒着卤水,右边是茶田飘着茶香,中间是座石拱桥,桥上走着淮安人和北狄人,手牵着手像串在一起的盐晶。“萨满说,这图案能护着桥,”她把帆布往林晚秋面前递,指尖的茧子蹭过布面,“就像咱们的心护着彼此。”
桥拱合龙那天,老工匠让人往砂浆里掺了最后一把盐晶。阳光透过云层落在桥身上,刚砌好的石块泛着湿漉漉的光,盐晶在砂浆里慢慢融化,像无数细小的银线,把石头缝都缝在了一起。刀疤脸和陆承宇并肩站在桥中央,各执一把锤子,往最后一块楔石上砸——第一锤是北狄的祝福调,第二锤是淮安的号子声,两声响在风里撞出回音,惊得崖边的飞鸟扑棱棱飞起。
“该刻块碑。”林晚秋摸着桥栏,上面已经被工匠们凿出了浅槽,“刻上‘云狄桥’三个字,再刻行北狄文,说这桥是盐和茶搭的,是心和心连的。”
老茶婆拄着拐杖来送茶籽,说是要在桥两侧种茶苗。“茶树的根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