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他们从后山刨来的松枝,瘸腿老汉捡的茶枝,老骡驮来的松针,甚至矿洞里拆的旧木支架,都是人心堆成的柴——是北狄牧民在雪地里摔跤的脚印,是兵卒拆木支架时的小心,是老汉冻疮破了还在送柴的蹒跚,是老骡往返后山的蹄印。
“你看这火,”林晚秋指着跳动的火苗,“烧的是柴,暖的是人,连起来的是心。就像这桥,看着是石头堆的,其实是用这些干柴似的心意撑着,才能在风雪里站得稳。”
刀疤脸往火堆里添了块盐卤浸透的木柴,火苗窜得更高,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桥栏上,像两个并排的桥桩。“萨满说,空间里的干柴,烧起来能照亮看不见的路,”他独眼里的光和火苗一起跳,“这桥就是咱们的路,这些柴就是照亮路的火。”
天快亮时,火堆边渐渐热闹起来。南坡的茶农踩着雪来送茶,看见火堆就围过来烤手,往火堆里添了些自己带的茶枝;北狄药商要去茶马司送药材,路过时也往火堆里扔了块黄油,火苗立刻腾起股奶香,惹得大家都笑。
盐生和阿古拉从毡帐跑过来,每人抱着捆干柴,是他们在雪地里扒出来的芦苇秆。“这芦苇晒干了能烧,”阿古拉把芦苇往火堆里塞,“我娘说,芦苇在水里泡过,烧起来没烟。”
林晚秋看着两个孩子冻得通红的鼻尖,突然想起老茶婆的话——干柴不在多,在于能不能凑在一起燃;人心不在近,在于能不能往一处暖。这空间里的干柴,烧的是草木,聚的是人,暖的是日子,像“救命桥”的石板,把所有散落的心意都接住了,再酿成厚的暖。
太阳爬上山头时,“救命桥”的火堆还在燃着,松枝和茶枝的灰烬被风吹得飘向两岸,像给南坡的茶田和北狄的草原都撒了把暖。林晚秋往火堆里添了最后一把茶籽,看着它们在火里炸开,突然觉得这火永远不会灭——只要还有人愿意往里面添柴,只要还有人惦记着桥那头的暖,这火就会在每个风雪夜,亮在“救命桥”的中央,亮在每个人心里。
刀疤脸把剩下的干柴堆在桥栏边,用毡子盖好,上面压着块盐晶。“这样雪就浸不透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等下次风雪来,随时能烧。”
林晚秋望着远处的矿洞和毡帐,两处的烟正袅袅升起,在蓝天下缠成圈,像根看不见的绳。她知道,这些空间里的干柴,早已不是普通的草木,而是北狄与淮安的情谊结出的果,烧起来能暖透岁月的寒,撑得起往后所有的风雪。
风穿过桥洞,带着火堆的暖,吹得桥栏上的盐晶轻轻晃。阳光里,狼头与茶芽的刻痕交缠在一起,像两只手,正往火堆里添着柴,把这空间里的暖,烧得越来越旺。
火堆的余温在石板上烙下浅淡的暖,刀疤脸蹲下身,用石块把散落的火星围起来,像给这团暖搭了个小窝。“得留着引子,”他指尖划过被火熏黑的石板,那里还留着茶籽炸开的焦痕,“万一晚上又起风,添把柴就能燃起来。”
林晚秋往桥栏边的柴堆上盖了层新毡子,雪水顺着毡边往下滴,在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天上的流云。“我去盐仓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油布,”她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他的羊皮袄上还沾着松针,像别着圈绿色的勋章,“把柴堆再裹一层,免得受潮。”
盐仓里,守仓的兵卒正把新劈的松枝码成垛。松枝带着雪后的清冽,把盐仓的咸腥味都冲淡了几分。陆承宇踩着木梯往高处摞柴,军甲蹭过盐袋,簌簌落下细碎的盐粒,混在松针里,像撒了把碎银。
“矿洞的支架拆了不少,”陆承宇低头往下看,木梯在他脚下轻轻晃,“得让工匠来补补,不然开春融雪,怕撑不住。”他往墙角努努嘴,那里堆着些茶农送来的茶籽壳,“这些壳子留着引火正好,比松针耐烧。”
林晚秋搬了摞油布往出走,路过盐仓的窗口,看见盐生和阿古拉正蹲在雪地里,用树枝画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两个孩子在画柴堆,盐生画的柴堆上顶着盐晶,阿古拉就在旁边画朵茶花,花瓣上还沾着片松针。
“这是给桥边的火堆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