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沙盘里的字被晨风吹得微微动。“左边是‘言’,右边是‘某’,”他的声音在晨光里飘得很远,“意思是大家一起商量,就能想出好办法。就像这诱敌深入计,缺了谁都不成。”
陆承宇往暗河的方向扔了块盐晶,晶块落水的声响在晨雾里荡开,像个清脆的句号。他知道,黑风寨的事终于了结了,但云狄的故事还长,就像这“共田”里的茶苗,只要有人守着,有人护着,总能在风雨里扎下根,长出片绿来。
鹰嘴崖的硝烟还没散尽,晨雾里飘着股焦糊味,混着盐晶融化的咸涩,像壶熬坏了的老茶。陆承宇让人把被俘的匪兵往矿洞监牢押,路过暗河入口时,看见茶芽正蹲在水边,用树枝拨弄着漂在水面的茶籽壳。
“溶洞里的粮草都泡烂了?”陆承宇往他身边蹲,军靴踩在湿滑的卵石上,发出细微的响。茶芽把布娃娃放进水里,娃娃的茶枝骨架在波心打着转:“粮袋上的麻绳都松了,像被盐水泡过的线,一扯就断。”他往溶洞的方向指,“里面的匪兵都在捞粮食,像群抢食的鸭子。”
刀疤脸扛着捆缴获的匪兵衣物过来,布衫上的盐渍在阳光下泛出白霜。“这些衣服得烧了,”他把衣物往“共暖堆”的余烬里扔,“沾了匪气,留着晦气。”火苗舔着布片,冒出的黑烟里飘着根细麻绳,打的正是黑风寨常用的三股结,被火一烧,蜷成了团黑炭。
林晚秋正在给茶芽处理划伤的脚踝,伤口上沾着的溶洞泥里混着盐粒,已经在皮肤上结了层白壳。“下次再敢偷偷跑,就罚你抄十遍《千字文》,”她往伤口上涂茶油,指尖的力道却放得很轻,“暗河的水流急,要是被冲走了,谁给茶苗浇水?”
茶芽往她手里塞了片从溶洞里捡的茶叶,叶片边缘带着焦痕:“那里的茶苗被烟熏得发蔫,等打完仗,俺们去给它们浇水吧。”老秀才正好路过,听见这话,把《千字文》往他怀里一塞:“先把‘仁’字抄会了再说,对草木都得有仁心,何况对人。”
晌午的日头晒得盐仓的石板发烫,陆承宇把鹰嘴崖的地图铺在上面,用茶枝在溶洞密道的出口处画了个圈。“得派人守住这里,”他往刀疤脸身边推了推地图,“匪首说密道通向山外的乱葬岗,保不齐有漏网的残匪从这儿跑。”
刀疤脸往嘴里塞了块盐晶,嚼得咯吱响:“我带牧民去,”他往腰间的短刀拍了拍,刀柄缠着的新茶枝还在滴水,“乱葬岗的老槐树上挂些盐袋,风一吹就响,能当哨子用。”他往孩子们的方向看,石头正和桥生用匪兵的刀鞘挖陷阱,鞘口的“风”字标记被盐粒磨得快看不见了。
盐穗把匪兵丢下的火把杆捡回来,削成小木棍,往上面刻“防”字。木棍上的毛刺扎得手疼,她却咧着嘴笑:“等会儿插在密道出口,让土匪看见就怕。”林晚秋往她手里塞了块猪油膏,说:“抹点这个,手就不疼了,比盐卤管用。”
未时刚过,去密道布防的牧民就回来了,跑得满头大汗,怀里抱着个血糊糊的包裹。“乱葬岗的槐树下……发现这个,”牧民的声音抖得像筛糠,包裹一打开,露出件绣着狼头的孩童小袄,布料上沾着的盐晶和溶洞泥,和茶芽带回来的一模一样。
老秀才的手抖了抖,《千字文》差点掉在地上。“是瘸腿货郎说的那个娃……”他往小袄的衣角摸,那里缝着个茶枝做的小铃铛,铃铛里塞着的盐晶已经化成了水,“这娃的坟,怕是被他们刨了。”
刀疤脸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独眼里的光像淬了冰:“这群畜生!连死人都不放过!”他往密道的方向拽陆承宇,“现在就去搜,挖地三尺也得把漏网的找出来!”
陆承宇却按住他的肩,往小袄的夹层里摸,摸出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用茶汁写着“酉时,鹰嘴崖底取货”。字迹歪歪扭扭,和之前的地形图笔迹一模一样。“是圈套,”他把纸条往阳光下照,纸边的焦痕和溶洞里的烟味对上了,“他们想引咱们去鹰嘴崖底,好从密道跑。”
“那更得去,”刀疤脸往孩子们手里塞短刀,“让他们看看,云狄的娃都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