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从窗棂钻进来,吹得供桌上的纸灰打了个旋,像只飞累的蝶。林晚秋往栓柱手里塞了块刚泡软的红薯干,甜得像蜜:“吃吧,”她的指尖沾着粥的暖,“像奶奶说的,‘好东西得一起吃,才更甜’,当年她跟爷爷分红薯干,总把带皮的那半给对方,结果自己的那块却没皮,甜得更纯粹。”
栓柱嚼着红薯干,甜汁顺着嘴角流,像淌了满嘴的阳光。他突然明白,这分粮时的默契从来不是巧合——是她往他布兜里多塞的那块盐晶,是他往她药篓里添的那把薄荷,是奶奶往他碗里卧的红薯干,是陆叔娘给老秀才留的薄切薯干。这些细碎的好,像“共田”里悄悄长的草,没人浇水施肥,却在分粮分盐的辰光里,铺成了片暖烘烘的绿。
夜里的露水打湿了“共田”的红薯苗。栓柱往家走时,看见林晚秋还在药圃里忙活,手里的小铲正给血珠草培土,月光照在她身上,像披了件银纱。“早点歇着,”他往她身边放了碗红薯粥,“明天还得去修山道,粮商来了,得有地方走车,像给日子开条道,得平平整整的。”
林晚秋往他碗里倒了点薄荷水:“你也喝,”她的声音像浸了露的草,“解解腻,像老秀才说的‘甜后得有凉,日子才不燥’。”她往“空间窖”的方向看,石门在月色里像道沉默的眉,“明天分粮,我还往你布兜里多放块,别推,像你说的,给崴了的脚补补劲。”
栓柱没再推,把粥喝得干干净净,碗底的红薯渣都舔得光光的。他往家走,药篓里的薄荷香混着红薯的甜,像把日子泡成了杯好药,苦里藏着暖,凉里裹着甜。他知道,这分粮时的默契会像“共田”的红薯苗,在往后的辰光里,扎得更深,长得更旺,直到某天,谁也分不清,哪块红薯干是你的,哪块是我的——就像谁也分不清,哪缕炊烟是从你家灶房飘的,哪片影子是跟我缠在一起的。
第二天分粮时,林晚秋往栓柱布兜里放红薯干,指尖刚碰到布面,就觉出里面藏着东西——是块透亮的盐晶,能照见“共田”的茶苗,像去年那块,没一点杂色。她没作声,往秤盘里多放了块最大的红薯干,红得像团小太阳。
栓柱接过布兜时,也觉出了异样——盐晶撞上她转过去的侧脸,耳根红得像血珠草的浆果,像被灶火烤过的红薯皮。
陆承宇往账本上画勾时,笔尖顿了顿,笑了。刀疤脸往他身边凑,看见两个勾挨得格外近,像两只并翅的蝶。“这俩娃,”刀疤脸往嘴里塞了块红薯干,甜得直咂舌,“分粮分盐都透着股巧劲,像老秀才配的药,君臣佐使,少一味都不成。”
分粮的石桌还留着红薯干的甜香,像块被蜜浸过的茶饼。林晚秋往布兜里摸,指尖触到那片晒干的薄荷,绿得发脆,混着盐晶的凉,像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她往药圃走,老秀才正蹲在血珠草丛边,竹刀削着块茎,红汁沾在指缝里,像抹了层胭脂。
“今天的红薯干够甜,”老秀才往她手里塞了块,“蒸着吃时放的薄荷碎,是栓柱采的吧?带着股劲,像他配的草药膏,凉丝丝的却暖心。”他往“共田”的方向看,红薯苗被风拂得左右摇,像群点头的娃,“这俩娃分粮时的眼神,像当年你外婆看你外公,不说话,却啥都懂,比账本上的勾还明白。”
林晚秋往药篓里装血珠草,耳根热得像被灶火烤过:“爷爷说过,”她的声音轻得像片薄荷叶,“过日子就像分粮,得想着对方碗里的,不然再甜的红薯干,吃着也寡淡,像没加盐的粥。”她往矿洞的方向瞅,栓柱正帮兵卒们修盾牌,锤头起落得像只振翅的鸟,“他的草药膏快用完了,得再采点血珠草,像老规矩似的,加三钱薄荷,两钱茶油,熬出来的才管用。”
日头偏西时,药篓已经装满了。林晚秋往栓柱家走,路过晒盐场时,看见石碾旁晒着片新布,靛蓝色的,边角绣着株刚冒芽的红薯苗——是她昨天偷偷剪了自己的布角,照着他娘留下的样式绣的。布上还放着个小陶罐,里面是新熬的草药膏,红得像血珠草的汁。
栓柱从矿洞回来时,正撞见她往石碾下塞布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