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严丝合缝’,”王木匠往榫卯处抹了点桐油,油光渗进木头里,像给伤口涂了药膏,“就像种红薯,根得扎进土里,不然长不牢,木工也一样,榫头卯眼得对得上,不然经不住折腾,像荒原上的海市,看着热闹,一阵风就散。”
盐穗娘带着女人们来请王木匠修陶罐。她抱着个裂了缝的瓦罐,是奶奶熬药用的,像个老伙计,摔了一下就漏了,像老秀才说的“老物件不经摔,像老人的骨头”。王木匠往裂缝里抹了点自己配的胶,是用松香和糯米浆熬的,像掺了蜜的糊糊,再往上面贴了层细麻线,晾干后用砂纸磨平,罐口光溜溜的,像没裂过一样。
“装水试试,”王木匠往罐里倒了点灵泉水,水在罐里晃荡,一滴也没漏,像被施了魔法。盐穗娘笑得眼角堆起了褶子:“比新的还好用!”她往王木匠手里塞了块刚烤的红薯,黄澄澄的冒着热气,“尝尝,谢你的手艺,像谢灵泉滋润庄稼,实在。”
王木匠的婆娘也不是闲人,手里拿着针线,能把破了洞的衣裳补得看不出来,像用同色的布接起来的,针脚细得像芦苇丝。她还会做鞋,纳的鞋底厚厚的,像垫了层棉花,穿在脚上软乎乎的,像踩在云里。女人们都围着她学,像跟着老母鸡的小鸡,盐穗娘往她手里塞了块蓝布:“教俺们做鞋吧,用这布换你的手艺,像用红薯干换粮,划算。”
日头升到头顶时,王木匠开始打新粮仓。他选了晒盐场旁边的空地,用“共田”里伐的松树做梁,榫卯处打得严丝合缝,像拼积木一样,不用一根钉子,却比用钉子钉的还结实。“这叫‘穿斗式’,”他往梁上爬,动作灵活得像猴子,“木头自己咬着自己,越压越紧,像红薯藤缠在一起,扯都扯不开。”他往地上的木屑看,“这些刨花别扔,冬天引火正好,像红薯叶能当柴烧,一点不浪费。”
老秀才拄着拐杖来看热闹,往粮仓的立柱上摸了摸:“好手艺,”他的声音像风吹过干树枝,“柱脚垫了青石板,防潮,像给红薯窖铺了层沙,不烂根。”他往王木匠手里塞了本线装书,是讲《营造法式》的,纸页黄得像秋叶,“这个给你,上面有老法子,像咱们的‘共田’规矩,照着做准没错。”
王木匠把书揣进怀里,像得了宝贝:“俺爹当年就想要这本,”他往刨子上吹了吹灰,“说老祖宗的手艺藏在书里,像灵泉藏在石缝里,得慢慢挖。”他往老秀才笑,“以后我教你做木活字,你教我认字,像用木工换学问,各取所长。”
栓柱往粮仓的框架上递木头,王木匠接住,三两下就凿出个榫头,像捏泥人一样容易。“你这手艺是咋学的?”栓柱忍不住问,像孩子问糖是咋做的。
“俺爹是木匠,”王木匠往木头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从小跟着他刨木头,手上磨出的茧比红薯还厚,”他往自己的手掌看,布满了裂口和老茧,像干涸的土地,“后来自己开铺子,遭了灾才明白,啥都能丢,手艺不能丢,像你们丢不了晒盐的法子,丢不了种红薯的本事,那是吃饭的根。”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晒盐场的芦苇杆“沙沙”响。王木匠的粮仓已经立起了框架,像个威风的小堡垒,夕阳照在木头上,泛着温暖的光。林晚秋往他手里递了碗红薯粥,里面掺了新磨的麦麸,稠得像糊:“趁热喝,”她的声音像渠水过石,清清爽爽,“今天辛苦了,像耕了一天地的牛,得好好补补。”
王木匠往粥里放了点盐晶,喝得呼噜响:“你们云狄人实在,”他往“共田”的方向看,红薯叶在暮色里像一片墨绿的海,“有地种,有盐晒,还有口干净的灵泉水,像个聚宝盆,啥都不缺。”他往自己的工具箱看,“以后我就在这扎根了,像你们的红薯苗,把根扎深了,才能长出好庄稼。”
日子像渠水一样淌着,王木匠成了云狄的新成员。他修好了巡山道的木桥,走在上面稳当得像踩在石板上;补好了矿洞的门板,关起来严丝合缝,像“空间窖”的石门;打了新的粮仓,四四方方的,能装下“共田”一半的红薯,像个憨厚的巨人。他还在晒盐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