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本旧书,是从流民里收来的。他往木料那边看了看,突然“哎呀”一声,指着木料喊:“陆当家!这些木料上有记号!像云狄盐场上的记号,是用来标记木料用途的!”
陆承宇赶紧走过去,往木料上看,果然有个小小的“船”字,刻得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像用小刀轻轻划的。老秀才把旧书递过来,书页泛黄,上面画着些造船的图样,还有行小字:“滔滔江造船,需松木为骨,杉木为身,取江水泡三日,去其燥气,方可动工。”
“这书……”陆承宇翻着书页,心里像开了窍,“老秀才,这书是哪儿来的?上面的造船法,能用不?”
老秀才摸了摸胡子,笑着说:“这书是俺从一个老流民手里收的,他说这是他爷爷传下来的,以前是滔滔江边上的造船匠,后来战乱,才逃到南边的。俺看这书上的图样,跟周船工说的造船法差不多,应该能用,像在云狄时看的盐场手册那样,都是实在的法子。”
周船工也凑过来看书,眼里满是激动:“没错!这书上说的没错!松木做船骨,能扛住江里的浪;杉木做船身,轻,划得快,俺小时候跟俺爹造船,就是这么干的,只是后来俺爹没了,这手艺就断了,没想到今天能再看见这造船法!”
陆承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好木料,有了造船手册,还有懂点造船的周船工和会木工的老石,造大船的事,终于有了盼头,像在云狄时找到了盐井,心里踏实多了。他往弟兄们喊:“大家加把劲,把木料都捞上来,放在镇外的空地上,像堆粮袋那样,码整齐了,别让雨淋着!”
弟兄们和流民们都来了劲,有的划竹筏捞木料,有的往空地上搬,有的用茅草把木料盖起来,像照顾孩子那样,生怕木料受潮。小石头和盐穗也来帮忙,两人拿着小绳子,想把木料捆住,却力气太小,捆不动,只能在旁边给大人递水,像在云狄时帮着晒盐那样,跑得满头大汗。
天亮时,木料终于都捞上来了,堆在空地上,像座小山,都是好料,足够造两艘大船的。老石围着木料转了好几圈,手里拿着根木尺,量来量去,嘴里念叨着:“这根松木做船骨,那根杉木做船身,还有这几根,能做船桨和船帆的架子,像俺以前做木工那样,都能派上用场!”
周船工也拿着造船手册,跟老石商量着:“老石,造大船得先搭骨架,松木要削成弧形,像滔滔江的浪那样,才能扛住浪;船身要拼严实,不能有缝,不然会漏水,像咱修木屋的屋顶那样,得用麻丝和桐油填缝,你懂不?”
老石点头:“俺懂!俺以前修过木盆,也是用麻丝填缝,只是没造过船,得多跟周老哥学,像在云狄时跟老秀才学看图纸那样,慢慢学,总能学会!”
陆承宇往两人身边走,心里像揣了个暖炉——有周船工和老石牵头,再加上马帮的弟兄们和流民们帮忙,造大船的事,肯定能成。他往空地上看,弟兄们正把木料分类,松木放一堆,杉木放一堆,还有些细木料,用来做船桨和船帆的架子,像在云狄时分类盐晶那样,有条不紊。
“晚秋,你让妇女们多煮点粥,再蒸点红薯,大家捞了一晚上木料,肯定饿了,”陆承宇往林晚秋身边说,“再让盐穗娘找些麻丝和桐油,要是没有,就去稻丰镇买,像上次买稻种那样,跟刘主簿说一声,让他帮忙留着。”
林晚秋点头,转身往灶房走。刚走两步,就看见江面上又飘来个木箱子,是用杉木做的,上面锁着把铜锁,像装着什么贵重东西。周船工赶紧撑着渡船过去,把木箱子捞上来,往陆承宇身边递:“陆当家,这箱子看着像装工具的,说不定里面有造船用的刨子和凿子,像咱修木屋时用的工具那样,正好用得上!”
陆承宇接过箱子,铜锁已经生锈了,他用弯刀撬了撬,“啪”的一声,锁开了。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果然是造船用的工具——刨子、凿子、锯子,还有些小钉子,都是铁做的,虽然有些锈,却还能用,像刚放进去没多久,根本不像冲下来的,倒像有人特意放在箱子里,跟木料一起送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