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王签署《魔法管制法案》,就能用邪神的力量清除所有异己。”
窗外传来老霍布斯打扫门廊的声音。
乔治摸出女王的密信,在“明晚十点”几个字下画了道线。
楼下传来马蹄声——是送早报的邮差。
他捡起滚到脚边的报纸,头版标题刺得眼睛生疼:“康罗伊家族与魔法组织勾结?神秘人物夜访伦敦码头”。
他捏紧报纸,指节泛白。
有些社会舆论,居然已经开始倒转了。
橡木镶板的议会厅还带着晨雾的潮气,乔治的皮鞋跟叩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敲在自己紧绷的神经上。
他能听见身后威廉·卡文迪许的呼吸声,粗重得像蒸汽火车头——这位铁路大亨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厅,只为在乔治进场时站在他右侧两步,用宽大衣摆替他挡住前排托利党议员射来的冷箭。
康罗伊先生,议长的铜铃在穹顶下荡开回音,请陈述你的动议。
乔治解开马甲纽扣,指尖触到内层暗袋的牛皮纸边缘。
昨夜在庄园壁炉前整理证据时,沃森日记本上的血渍还未干透,此刻却烫得他掌心发疼。
我要揭露的,他抬高声音,让尾音扫过厅内三百六十张木椅,是一场披着外衣的掠夺。
詹姆斯·布莱克伍德在第三排突然笑出声。
这位托利党议员的银边眼镜反着光,指尖敲了敲面前的《魔法管制法案》草案:康罗伊少爷又在说梦话?
您父亲当年试图控制女王的旧事,可比任何都精彩。
乔治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想起报纸头条上勾结魔法组织的黑字,想起沃森咽气前嘴角的黑血——那些都是布莱克伍德提前布下的网。
但此刻他的手稳稳抽出牛皮纸,展开的瞬间,沃森日记本上的血指纹在晨光里泛着暗褐:这是亨利·沃森的日记。
他是您的私人秘书,左耳垂有朱砂痣,总戴着一副银色荆棘十字项链,他临死前指控您给他下了诅咒。
厅内响起抽气声。
布莱克伍德的手指顿在草案上,指节慢慢泛白。
乔治注意到他喉结滚动两下,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他的反应居然和昨夜沃森发现照片时的反应一模一样,眼睛的动作好像爬行类动物在紧张时的表现。
日记里记载,乔治翻开第二页,羊皮纸与牛皮纸摩擦的沙沙声像利刃划过寂静,每月初一,您会带着三柱祭品去汉普斯特德旧教堂。
上周东区失踪的三个孤儿,年龄、体貌特征与完全吻合。他取出那只小瓷瓶,腐肉的腥气突然在厅内漫开,这是沃森衣袋里的,装着孤儿的指甲——用邪神契约封存的祭品。
布莱克伍德地站起来,椅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响:这是栽赃!
康罗伊家族和女王的旧怨——
还有这个。乔治打断他,将熔解的差分机碎片拍在议长桌上。
碎片边缘的螺旋蚀痕在阳光下泛着幽蓝,您在议会说差分机是潘多拉魔盒,可您纺织厂的蒸汽织布机,用的正是这种融合了邪神符文的机械零件。他转向威廉·卡文迪许,卡文迪许先生的工程师曾检测过您工厂的蒸汽阀,发现每台机器都多了七道隐藏咒语——那是邪神契约的锚点。
威廉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墨水瓶晃出涟漪:没错!
我的工程师团队可以作证。
布莱克伍德用魔法提升效率,却把污染转嫁到工人身上——上个月曼彻斯特纺织厂死了六个学徒,肺部全是金属结晶!
厅内炸开一片议论。
乔治看见几个托利党议员交头接耳,其中一位老绅士的手指在草案上划出深痕。
布莱克伍德的额头渗出冷汗,银边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只死死盯着乔治手里的日记本,像盯着索命的无常。
够了!议长敲响铜铃,布莱克伍德议员,您是否要对这些证据作出解释?
我...我需要律师!布莱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