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未干的字迹带着松烟味:明晚十点,查令十字街7号。
有些关于伊甸园秘宝的真相,该让你知道了。
书房的烛火突然摇晃起来。
乔治望着信纸上跳动的影子,想起昨夜裹尸布烙在掌心的血痕,想起菲利普袖口未擦净的茶渍里,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火药的气味。
窗外传来马蹄声。
他掀开窗帘,看见街角的煤气灯下,一个戴圆顶礼帽的身影闪进巷口——是查尔斯·梅森,军情六处的。
乔治摸了摸胸口的符篆项链,詹尼绣的平安结还带着体温。
齿轮仍在转动,这次,他要看看是谁在拨弄轮轴。
当煤气灯在雨雾中晕成橘色光斑时,乔治推开了“老水手”咖啡馆的门。
潮湿的霉味夹杂着热可可的香气扑面而来,角落卡座里的男人摘下了圆顶礼帽——查尔斯·梅森的发际线比上周又后移了半寸,他动了动喉结,指尖在桌下敲出摩尔斯电码:“安全。”
乔治坐下时,一个牛皮纸袋已滑到他的膝头。
梅森用银匙搅着咖啡,在瓷杯与碟沿相碰的轻响中,他压低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女王今早召见了我。”他用指节抵着桌面,指腹上有常年握枪磨出的茧,“她说康罗伊家的齿轮该转得更快些。”
纸袋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密报。
乔治翻到第三页时,瞳孔微微一缩——东印度公司利物浦分号的账册上,连续三个月有大笔英镑兑换成沙皇银行的卢布,经手人是一个叫“叶夫根尼·彼得罗夫”的俄裔商人。
“这是上周在码头查获的货单。”梅森递过一张油渍斑驳的纸,“表面是波罗的海木材,夹层里塞着普鲁士产的精密齿轮——和朴茨茅斯船坞爆炸现场的残件纹路吻合。”
乔治的拇指划过货单边缘,那里有用柠檬汁写的小字:“威斯敏斯特区的圣吉尔斯街,威廉·萨克雷。”梅森的咖啡杯空了,他扯松领结,喉结上有道旧刀疤:“威廉是我在威斯敏斯特区养了十年的线人,瘸了条腿,左耳垂有颗朱砂痣。他说昨晚看见彼得罗夫的马车进了考文特花园,车辙印沾着蔬菜花卉市场的泥土。”
雨丝突然砸在玻璃窗上。
乔治抬头,看见梅森盯着他喉间的符篆项链,目光像是在丈量着什么。
“为什么帮我?”他合上纸袋,用指节叩了叩桌沿。
梅森挤出一个苦笑,指尖摸向内侧口袋——那里鼓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穿蓝裙的姑娘抱着一个戴围嘴的婴孩,“我女儿需要去爱丁堡治肺病。”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女王说,你能让东印度公司的船帮我多运两箱海货。”
乔治捏紧纸袋起身时,梅森的手突然扣住他的手腕。
特工的掌心有火药灼烧的焦痕,体温烫得反常:“彼得罗夫的马车里有铅板夹层。”他松开手,咖啡杯底压着一张便签,“十点前到圣吉尔斯,威廉只等半小时。”
圣吉尔斯的石板路积着污水,乔治的皮靴踩过碎酒瓶时,巷口的留声机正放着《友谊地久天长》。
圣吉尔斯23号的木门虚掩着,霉味混着垃圾堆的苦腥味扑面而来。
“康罗伊先生?”
声音从阁楼传来。
乔治抬头,看见一个穿粗布工服的老头扶着栏杆,左耳垂的朱砂痣在昏黄油灯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威廉·萨克雷的右腿僵直地拖在身后,每走一步都发出骨节摩擦的声响:“梅森说您要问彼得罗夫的事。”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锡盒,倒出半枚铜鹰徽章——和菲利普大使袖扣上的双鹰纹章有七分相似。
“三天前,我看见他在码头仓库和一个戴黑面纱的女人说话。”威廉的手指抠着木栏杆,指缝里塞着靛蓝染料,“那女人的裙子镶着银线,绣的是东正教的圣像——圣母抱着的不是圣子,是一条衔尾蛇。”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乔治耳畔,“她说‘沙皇要在齿轮咬碎旧世界之前,先咬碎齿轮’。”
乔治的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