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夜行者死前的话,想起慈禧手中的钥匙,喉间泛起铁锈味,“他们要的是什么?”
陈永福盯着茶盏里的涟漪,像是在看三年前的血:“‘血祭换天命’。当年他们头子说,用三城百姓的血灌进‘龙穴’,就能让老祖宗的‘真命’从地底下爬出来。”
深夜的监督署密室飘着机油味。
乔治转动墙上的铜制航海图,暗门“咔嗒”开启。
小型差分机在密室中央嗡鸣,打孔纸带卷成的齿轮在顶灯下泛着冷光。
他将莲花铜牌按进机座的凹槽,齿轮突然加速转动,纸带“沙沙”吐出一行新字:
“龙眠港血契:三城为引,双月为钥——”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乔治望着纸带继续滚动的字迹,伸手按住差分机的停止键。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在他紧攥的拳头上,指节发白如骨。
明天,他需要查的不只是白莲教的旧账,还有黄金黎明的“影子”,以及那把在清廷密探手里的钥匙。
而差分机吐出的下一行字,正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密室里的齿轮声突然拔高,像被扼住喉咙的夜枭。
乔治的指节还抵在停止键上,打孔纸带却挣断了金属限位器,“嗤啦”一声卷出半尺长的新内容。
他弯腰拾起飘落在地的纸页,煤油灯的光掠过字迹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北纬22°18′,东经114°12′。
这个坐标他再熟悉不过。
上周港督府刚下发文件,要在九龙半岛那片荒丘上建维多利亚兵营,说是“为防太平军余孽北窜,需加强港岛与陆地的军事联动”。
可此刻差分机吐出的坐标,正落在兵营主堡的地基正下方。
“龙眠港的第七核心……”他低声重复夜行者的遗言,指腹蹭过纸页边缘的毛边。
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在墙上投下他扭曲的影子——那影子的手,正按在地图上“维多利亚兵营”的红圈标记处。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军方若真按计划施工,炸药一炸,要么掀翻埋在地下的超凡装置,要么被圣殿骑士团借势激活。
无论哪种结果,他都得在“得罪军方”和“放任阴谋”之间选一条血路走。
“先生?”
玛伊的声音从密室门外传来,带着海风的咸湿。
乔治迅速将纸页塞进怀表夹层,转动铜制航海图合上暗门。
推开门时,玛伊正抱着一叠烫金请柬,发间银簪在廊灯下泛着冷光:“法国领事馆的理查德先生送来请柬,说是明晚‘东方艺术鉴赏会’,指定要您出席。”
次日傍晚的法国领事馆飘着松露鹅肝的香气。
乔治站在鎏金镜前整理领结,镜中映出理查德的身影:他穿着剪裁考究的墨绿西装,指尖夹着半支雪茄,笑纹里藏着马赛港的浪:“康罗伊先生对东方古物的造诣,在伦敦都传开了。”
展柜里的绢画在射灯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乔治凑近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是圆明园被焚后,古籍书画常沾的烟火气。
画中龙王盘绕在礁石间,龙口含着颗泛着幽蓝的珠子,珠身纹路竟与夜行者短刃上的鳞纹如出一辙。
“这是今年(1860年)英法联军从北京的万春园所得。”理查德的指尖划过画中龙珠,“听说您在大屿山发现了类似图腾?”
乔治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地牢里焦黑的骨架,想起慈禧手中的钥匙,喉间泛起铁锈味。
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拉塞尔小姐说过,有些秘密像潘多拉的盒子。理查德先生这是要当‘递盒子’的人?”
理查德大笑,拍了拍他的肩:“您若愿在‘中立立场’上多些弹性,我可以让您看更多‘盒子’里的东西。”
晚宴结束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