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线。
“从今天起,”他伸手碰了碰差分机的黄铜外壳,金属还带着余温,“差分机不仅是工具,是我们的护符。”
舱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
汤姆掀开门帘,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在地板上,在木板上溅起小水花。
“船长们都到齐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史密斯先生说您再不去,‘海雀号’的老船长要把会议桌掀了。”
会议室的橡木桌被擦得发亮,十二位船长的制服上还沾着海水,在桌面投下深色的水痕。
康罗伊走进来时,史密斯“唰”地站起来,军靴跟撞击地板的声音像颗小炮弹。
“康罗伊先生。”这位舰队指挥官的络腮胡上挂着水珠,蓝色制服的领口解开两颗,露出结实的胸膛,“关于‘海鹰号’的事——”
“我知道。”康罗伊抬手止住他的话,目光扫过众人。
他注意到“灰鲸号”的副舰长手指在桌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白鸥号”的老船长正用银质鼻烟壶敲着桌面,一下,两下,像在数心跳。
“上个月在亚速尔群岛,‘海鹰号’的大副独自启动了压舱水阀。”他的声音很轻,但会议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后来我们在他枕头下找到了圣殿骑士的徽章。”
老船长的鼻烟壶“当啷”掉在桌上。
康罗伊看见“信天翁号”的年轻舰长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所以从今天起,”他从天鹅绒盒子里掏出一叠羊皮纸,“所有重大指令必须由舰长和副舰长共同输入口令。”他展开一张纸,上面用花体字写着“双人认证制”,“差分机μ会同时验证你们的声纹和掌纹——就像银行保管库的双重锁。”
史密斯第一个站起来,他的手掌拍在桌上,震得银质烛台摇晃。
“我以海军荣誉起誓,”他的声音像闷雷,“绝不让阴影登船。”其他船长面面相觑,接着一个接一个站起。
“灰鲸号”的副舰长嘴唇动了动,终于说:“我……我也起誓。”
康罗伊等他们重新坐下,才从天鹅绒盒子里取出十二枚胸针。
每枚都是镀银的猎鹰,展开的翅膀上嵌着小块青金石。
“这不是装饰,”他将胸针依次放在每位船长面前,“是身份——我们不再是流放者,是新世界的奠基者。”
当最后一枚胸针放到“海雀号”老船长面前时,康罗伊听见窗外传来海鸥的叫声。
他抬头,看见詹尼的身影闪过甲板,怀里抱着一摞书——那是她的“海上讲习会”教材,里面夹着她亲手抄的微积分公式和植物学图谱。
回到船长室时,铅盒已经放在桌上。
詹尼正用蜂蜡密封盒盖,她的手指沾着蜡油,在盒身留下淡黄色的痕迹。
“汤普森的信。”她抬头,眼睛里还带着刚才的疲惫,但嘴角有轻微的上扬,“他说三黑石已有两块现世。”
康罗伊的手指在铅盒上顿住。
“一块在波士顿共济会,”詹尼的声音低了些,“另一块……在慈禧太后的紫禁城。”
他猛地抬头,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詹尼脸上,让她的瞳孔呈现出琥珀色。
“东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紧,“她也在找‘门’?”
“旧神信徒无国界,”詹尼将铅盒推到他面前,“他们只求帷幕撕裂。”
康罗伊沉默地将铅盒锁进保险柜,转动密码盘时,金属的摩擦声像某种古老的咒语。
当他转身时,詹尼已经拿起了放在床头的书——那是她要带去甲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书脊上还留着她用红笔写的批注:“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或许灵能也是。”
“要去甲板吗?”他问。
詹尼将书抱在胸前,发梢被穿堂风轻轻掀起。
“讲习会快开始了,”她微笑,“今天要教他们用六分仪测量星高——虽然大部分人连勾股定理都记不全。”
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