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队伍最前面的瘦男孩踮着脚,盯着修女手里的面粉袋。
当带着麦香的白面包塞进他手心时,他咬了第一口就哭了——不是因为太硬,是因为太软,软得像妈妈生前烤的。
《费城公报》的记者按下快门,镁光灯闪过的瞬间,男孩脸上的泪痕比雨水更亮。
当晚,罗伯特·卡梅伦在卧室台灯下展开报纸。
照片里的男孩咬着面包,身后的修女举着“每日一磅鲜麦”的木牌。
他摸出父亲的遗嘱副本,纸张边缘已经起毛,里面夹着二十年前的全家福——那时西蒙还会抱他看星星。
他把剪报轻轻夹进遗嘱,听见楼下传来管家的通报:“先生,西蒙先生的电报——两座粮仓明日起由总公司接管。”
雨还在下。
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闭市钟声里,查尔斯·霍华德摸着西装内袋的密信,那是乔治今早用玫瑰蜡封的:“明日开盘,按旧例。”他望着报价板上康罗伊债券的绿色跌幅,嘴角勾出极淡的笑——上回“假抛真吸”时,他也是这样,在所有人都以为康罗伊要垮的时候,把低价筹码收进了暗仓。
而在费城的书房里,乔治正将最后一份文件锁进保险柜。
詹尼靠在窗边,看雨幕里渐次亮起的灯火,轻声问:“西蒙还能撑几天?”
“等秋收的第一缕麦香飘起来。”乔治转动保险柜的铜转盘,“他会发现,自己囤的不是粮食,是炸弹。”
窗外的雨忽然小了。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悠长而清亮,像根银线,正悄悄穿过黑夜,往某个被雨水洗过的黎明,织去。
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黄铜吊灯在开盘钟声里晃出金斑。
查尔斯·霍华德的手指在交易簿上划过第五个名字——“圣劳伦斯航运公司”,钢笔尖在“卖出”栏重重顿下。
他余光瞥见西蒙·卡梅伦的经纪人正踮脚张望,喉结动了动,故意将沾着咖啡渍的交易单揉成一团,又在对方转身后悄悄展开抚平。
“康罗伊小麦期货跌了3%!”交易员的吆喝像火星掉进干草堆。
人群开始骚动,羊皮纸报价单被抛向空中,像白蝴蝶撞在水晶吊灯上。
查尔斯的袖扣擦过西装内袋的密信,那是乔治用玫瑰蜡封的指令:“让恐慌多飞半小时。”他摸出怀表,秒针刚过十点十七分——格雷夫斯在伦敦的壳公司该醒了。
交易所二楼的贵宾室里,西蒙·卡梅伦捏碎了第三块方糖。
他盯着楼下翻涌的人群,指节叩着胡桃木栏杆:“再加两百万,把跌幅压到8%。”助理递来电报,他扫了眼发件人“利物浦分行”,嘴角扯出冷笑——康罗伊的欧洲结算链果然断了。
当报价板上的数字跳到 - 8.3%时,他猛地灌下威士忌,酒液顺着络腮胡滴在领带上:“通知财务,启动抄底程序。”
同一时刻,伦敦金融城的晨雾刚散。
格雷夫斯的钢笔在五份委托书上依次落下,每份都盖着不同纹章的火漆印。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对电报员说:“按顺序发,间隔三分钟。”当“圣劳伦斯”的卖单刚被消化,“泰晤士谷物信托”的买单就悄然挂出,像潮水漫过沙粒。
差分机终端的红光闪烁得更急了,敌意并购防御指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
费城南街的兑换站飘着烤面包香。
安妮·布莱克伍德的黑伞尖戳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缎面鞋。
她望着修女把蓝票券递给穿补丁围裙的妇人,指尖轻轻扫过石桌边缘——那里有半枚被踩碎的票券,边缘还沾着果酱。
她蹲下身,用蕾丝手帕裹住那枚碎片,动作像在捡拾易碎的月光。
化验所的煤气灯滋滋作响。
老药剂师举着放大镜,镜片后的瞳孔突然收缩:“这编码每隔十分钟就会变一次,用的是差分机的齿轮加密。”他推了推眼镜,“夫人,您确定要我继续拆解?”安妮的指甲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