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的铁,烫得旧资本集团坐立不安,媒体上那些“暴发户要撑不住了”的论调必须被碾碎。
而碾碎的最好办法,是让资本自己站出来说话。
“伦敦账户,买入。”他重新戴上眼镜,指节叩在“118”的价位上,“每跌一美元,吃进五千股。”
交易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买入”指令。
霍华德望着报价屏上的数字,当“117”出现时,他忽然笑了——那些跟着抛售的投机客不会知道,他们抛出的每一股,最终都会落进康罗伊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的壳公司账户。
三小时后,《华尔街日报》的记者推开交易室的门时,正撞见霍华德把最后一沓成交单拍在桌上。
“看看这个。”他抽出其中一张,“从117到122,我们吃进了三万四千股。”记者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疾走,霍华德瞥见他领口别着的铜鹰徽章——是支持北方联邦的激进派。
“您怎么解释这种逆市操作?”记者问。
“资本从不说谎。”霍华德的手指划过成交单上的日期,“当有人说康罗伊要垮时,真正的聪明人在抄底。”
次日清晨,三大财经报刊的头版像商量好了似的:《纽约先驱报》用整版分析“康罗伊铁路的价值被严重低估”,《商业日报》刊登了五位经济学教授的联名信,《费城时报》则直接放了张对比图——左边是抛售者的仓皇,右边是伦敦账户的买入曲线。
那个在《论坛报》上写“康罗伊是泡沫”的老评论员,此刻正站在霍华德的办公室里,鼻尖沁着汗:“我……我需要撤回那篇文章。”
“当然。”霍华德递给他一杯雪利酒,“但最好再加段道歉。”他望着评论员颤抖着在撤回声明上签字,窗外的阳光正穿过华尔街的高楼,在“康罗伊企业”的霓虹招牌上流淌。
詹尼解下束发的缎带时,镜子里的自己眼下还带着淡淡青影。
这是她连续工作四十七天后第一次请假。
她摸了摸女儿艾米丽的发顶,小女孩正踮脚往她裙兜里塞蜡笔:“妈妈今天要当蝴蝶,不要当工作虫。”
费城植物园的玫瑰开得正好。
詹尼牵着艾米丽的手走过藤架,晨露打湿了她们的鞋尖。
忽然有银铃般的笑声从喷水池边传来,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纸折的雏菊跑过来:“是发面包的夫人!”
为首的褐发女孩攥着詹尼的裙摆,指甲盖大小的折纸花蹭着她的手背:“我叫露西,妈妈说您给的麦子没有霉点,烤出来的面包是甜的。”她仰起脸,鼻尖沾着草屑,“昨天我梦见您变成了星星,挂在我家破屋顶上。”
詹尼蹲下来,喉咙发紧。
她看见露西的布裙补丁摞着补丁,却洗得发白的干净。
艾米丽从裙兜里掏出蜡笔,塞给露西:“送你红色,画太阳。”
“谢谢小姐!”露西把折纸花别在詹尼胸前,花瓣边缘还留着口水印,“妈妈说,有了新银行,爸爸就能借到钱修鞋铺,不用去码头扛麻袋了。”
詹尼的眼眶热了。
她想起昨晚整理的银行开户表,最下面那一沓是“工人小额信贷”的申请,墨迹未干的“借款用途”栏里写着:修屋顶、买缝纫机、给女儿治眼疾。
傍晚回到家时,康罗伊正在书房看报表。
詹尼把折纸花轻轻放在他案头,花瓣上还沾着植物园的泥土香。
她递过日记本,纸页上有艾米丽歪歪扭扭的蜡笔画,还有她刚写的字迹:“今天露西说,我们给的是没有霉点的麦子。原来我们建造的不只是银行,是无数人夜里能安心入睡的理由。”
康罗伊的手指抚过“安心入睡”四个字,喉结动了动。
他打开办公桌最深处的抽屉,把早上拍的全家福——艾米丽举着折纸花,詹尼眼角还带着笑——压在一沓债券上面。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极了差分机启动时的嗡鸣。
新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