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民银行开业前十二小时,电报机的响声惊碎了黎明前的寂静。
康罗伊抓过纸带,霍华德的字迹在晨雾里发颤:“西蒙调动全部可用资金,准备开盘挤兑。”
他没有开灯,借着月光翻开抽屉最底层的协议——“蜂巢响应”四个烫金大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这是他和七家盟友银行筹备了半年的预案,每家银行都预留了等同于自身资本30%的应急资金,专为应对这种“以钱砸钱”的恶意冲击。
“接芝加哥第一银行。”他拨通专线,“启动一级响应。”又转向秘书:“给纽约、波士顿、费城的工会领袖发电,首周工人小额信贷免息。”
秘书的钢笔在便签上飞跑,康罗伊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忽然想起詹尼日记本上的话。
他走到落地窗前,玻璃上还凝着夜露,映出他微扬的嘴角——那些只盯着账簿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当工人们愿意排着队把积蓄存进来,当主妇们带着孩子来开教育账户,所谓的挤兑,不过是海浪打在礁石上的泡沫。
第一缕阳光照进总部大厅时,门外的长队已经拐过了三个街角。
穿工装的码头工人、系围裙的面包房老板娘、抱着账本的小商户,还有昨天在植物园见过的露西一家——露西举着那支红色蜡笔,在晨雾里朝他挥了挥。
康罗伊推开玻璃门,晨风吹起他的西装下摆。
他望着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康罗伊先生”的呼唤,忽然觉得那些印着银行logo的铜牌,比任何贵族徽章都要耀眼。
“真正的权力,从来不在账簿里。”他低声说,话音被人群的喧闹吞没。
这时,后台的电报机再次震动。
康罗伊转身时,纸带正缓缓吐出一行字,字母在晨光里泛着金属的冷光:
粮仓已开启,收获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