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灵脉支线——和您标记的第七节点完全重合。”
康罗伊把纸页折成小方块,塞进马甲内袋。
风从门缝灌进来,吹得桌上的地图哗哗作响,七处枢纽位置在晨光里泛着淡金。
他望着开普敦节点的进度条跳到49.9%,伯明翰49.7%,上海49.5%——所有数字都在以蜗牛速度往上爬,像钟表匠调试最精密的齿轮。
“准备咖啡。”他对报务员说,目光扫过窗外花房。
艾莉诺正踮脚给最高处的玫瑰喷水,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落在她发间那枚康罗伊送的银簪上。
那是用差分机废料熔铸的,刻着“调音师”的古符文。
“还有,”他补了一句,“通知亨利,把‘群体信念’的第七段程序包提前两小时注入。”
报务员的手顿了顿:“但南极钟摆……”
“它晃得越厉害,越听不见蚂蚁搬家的声音。”康罗伊转身走向花房,皮靴踩碎脚边的冰壳,“等所有节点都爬到50%……”他停在花房门口,透过雾气看见艾莉诺转身,发间银簪闪了闪,“就是该调音的时候了。”
花房里飘起玫瑰的甜香。
康罗伊伸手接住艾莉诺滴落的水珠,指腹触到她掌心未干的血痕——刚才割破的地方还泛着粉红。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攥住。
“疼吗?”他问。
艾莉诺望着他眼底跳动的汽笛光——那是差分机启动时才会有的幽蓝,“比读《奥德赛》原典轻多了。”她笑,“你知道吗?《守夜人手札》里说……”
“我知道。”康罗伊用拇指抹掉她指腹的血珠,“三人同行。”他望着花房外逐渐明亮的天空,那里有十三架信鸽正振翅而起,每只脚环里都锁着半段程序包,“等所有信标都埋下,等斯塔瑞克的人还在盯着假投资会,等老爵士的侄子还在往马耳他发废话电报……”
他松开手,退后一步。
艾莉诺看见他眼里的汽笛光更亮了,像要把整个黎明点燃。
“我们就该,”他说,“让钟,永远,响不起来。”
此时,伦敦某间地下密室里,劳福德·斯塔瑞克的银制咖啡匙突然断裂。
他盯着杯中漂浮的断匙,又抬头看向墙上的灵能监测仪——原本平稳的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偏移,像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拨弄。
“调……音?”他喃喃重复这个陌生词汇,喉结动了动,“有意思。”
而在康罗伊看不见的地方,上海黄浦江底,一枚信标正从运煤船的压舱石下缓缓升起。
它的表面刻着和扳手相同的纹路,在江水的浸泡下,逐渐浮现出三个小字:
断弦者。
南极冰盖下的静音钟,钟摆晃过第二道刻度时,苏伊士运河工地的蒸汽哨子正发出刺耳的尖鸣。
康罗伊站在临时搭建的铁皮指挥塔里,手套攥着望远镜,看着五百名工人举着写有“康罗伊是卖国贼”的木牌,正用镐头敲打铁轨。
他们的吼叫声穿透晨雾:“把铁路卖给俄国人?我们的血汗要喂北极熊吗!”这场景与他昨夜在差分机上模拟的“b-7级骚乱”分毫不差——工头们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年轻的爱尔兰小伙子把煤块砸向挂着康罗伊家族徽章的旗杆,连平时最安分的老木匠都红着眼眶往地上吐唾沫。
“亨利,能量读数降到多少了?”他对着喉间的微型麦克风问。
“伯明翰、曼彻斯特、开普敦观测站的熔炉值全黑了。”技术总监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现在全球灵能监测网看到的,是三个正在熄灭的黑洞——足够让那些躲在地脉缝里的老鼠以为,人类对铁路的信仰要塌方了。”
康罗伊的拇指摩挲着指挥台边缘的刻痕——那是他亲手用扳手凿的,用来记录“断弦行动”的倒计时。
第七道刻痕的末端还泛着金属的冷光,像把微型的剑。
“注意控制人群半径,”他对对讲机说,“别让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