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喉轮仪’结构图和脑波记录……”她取出一叠绘图纸,最上面那张用红笔圈着圣殿骑士团医院的标志,“他们给济贫院儿童做‘声波净化’时,我让人在墙缝里塞了微型录音管。这些脑波曲线,比任何证词都有力。”
康罗伊的指尖划过图纸上的螺旋纹——和圣巴塞洛缪教堂那台黄铜装置如出一辙。
他突然想起老科尔顿牧师颤抖的手,想起曼彻斯特工人礼拜堂里此起彼伏的《劳工圣歌》,喉结动了动:“标题就叫《谁在偷走我们的梦?》。明早投票前,要让每个议员的早餐盘里都摆着这份报纸。”
詹尼点头,将图纸重新收进锡盒时,手腕上的珍珠手链碰出脆响。
“需要我陪您回伯克郡吗?”她抬眼,眼底浮起担忧,“夫人这两天总说听见海风的声音,昨天还让女仆把所有窗户都打开——”
“不用。”康罗伊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栗色卷发,“她等的是我,不是别人。”
伯克郡庄园的书房飘着雪松香。
康罗伊推开门时,母亲罗莎琳德正弯腰整理书案,深紫色天鹅绒裙角扫过波斯地毯上的鸢尾花纹。
她抬头时,银灰色发间的玳瑁发簪闪了闪,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和他记忆中一样的温柔:“我就知道,你会在月出前回来。”
书案上摊开的手稿泛着岁月的黄,羊皮纸边缘用金线绣着缠绕的常春藤。
康罗伊凑近,盖尔语的字迹像游鱼般在眼前晃动,直到母亲指尖点在某段:“真正的倾听不是接收所有声音,而是让心灵成为一面湖水,只映照值得回应的倒影。你们现在做的,是在浊浪滔天时重新铺下石子,让湖底仍有根基。”
“您怎么找到的?”康罗伊的声音发涩。
他记得八岁那年,母亲被伦敦社交圈排挤,躲在阁楼里哭,手里攥着外祖母留下的银质耳坠。
后来那耳坠不见了,他以为被当铺收走了。
罗莎琳德打开雕花木盒,取出的正是那枚耳坠——月牙形状,内侧刻着细小的六芒星。
“这是你外祖母最后一件遗物。”她将耳坠塞进他掌心,“据说能稳定佩戴者的内在频率。当年我在肯辛顿宫听那些贵妇人嚼舌根时,就靠它守住本心。”
康罗伊将耳坠收进怀表袋,指尖触到表盖内侧的全家福——他、母亲,还有早逝的姐姐。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夜啼,他突然想起返程时要经过黑松林,那里的弯道最适合设伏。
蒸汽轿的车灯刺破夜幕时,康罗伊的后颈突然发烫。
“停!”他拍了拍隔板,车夫还没反应过来,一辆黑色马车已从侧方冲出,铁制车辕直撞向蒸汽轿的右轮。
康罗伊抓住扶手的瞬间,听见詹尼今早说的火药味——这次更近,混着马的喷鼻声和金属摩擦的尖啸。
“抓紧!”车夫吼了一嗓子,蒸汽阀猛地喷出白雾。
但黑色马车像条毒蛇,绕到前方急刹,两匹黑马人立而起,铁蹄在石板路上砸出火星。
康罗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沉默咒”残留的征兆——可下一秒,他听见了钟声。
不是约定的午夜报时,不是节日庆典的齐鸣。
先是最近的圣玛丽教堂,钟声沉闷如擂鼓;接着是三英里外的圣约翰堂,音调清亮如银铃;再远些的圣克莱尔教堂,钟声带着山风的回响。
这些钟声重叠在一起,竟与“回音站”今晚刚广播的薰衣草频率完美契合。
黑色马车里传来一声闷哼。
康罗伊看见车窗上闪过一道黑影,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响。
蒸汽轿擦着对方车头停下时,他看见一名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瘫在车座上,双手抱头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车夫的马受了惊,拽着马车冲进路边沟渠,木轮断裂的声响惊飞了树上的夜鸦。
康罗伊蹲下身,男人衣领内的暗纹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圣殿骑士团的交叉十字。
他掰开男人紧攥的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