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迎着沐婉晴探究的目光,用力一点头,语气笃定:“对,陛下,咱们就办一场拍卖会。一场专为处置这些抄没奢侈品的拍卖会。”
苏晨越说越兴奋,手指在那份列满了古玩玉器、名家字画的清单上轻轻敲击:“您想,这些东西,留在咱们手里,既不能吃也不能穿,还得派人小心看管,生怕磕了碰了,纯属累赘。”
苏晨拿起写满古董字画的账本递给沐婉晴,“可对于那些有钱有闲、追求风雅、或是需要这些东西来装点门面彰显身份的富商巨贾、地方世家来说,那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苏晨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继续描绘蓝图:“咱们可以广发请柬,不仅邀请夷陵郡本地的富户,更要邀请附近江陵、南郡、乃至襄阳、南阳等郡有头有脸的豪商和世家代表前来参与,给他们一个公开竞价、价高者得的机会。”
沐婉晴听着,原本只是略带好奇的神色渐渐发生了变化。
她那双凤眸微微眯起,眸底深处仿佛有光芒流转,显然是被这个新奇而大胆的想法触动了。
沐婉晴轻轻“哦?”了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审慎的确认:“拍卖会?广邀富商世家?他们……会愿意来?会愿意花大价钱来买这些……无用之物?”
在沐婉晴看来,商人重利,世家精明,未必肯为了些不能当饭吃的古董字画轻易掏出真金白银。
苏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抬手指了指端坐于上的沐婉晴本人,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
“陛下,你不就是现成的最大的一块金字招牌吗?”
“普天之下,谁不想有机会面见天颜?谁不想在陛下面前露个脸,留个好印象?”
“由朝廷出面,以陛下你的名义举办这场拍卖会,所筹款项皆用于江北新政、抚恤百姓、强军戍边。这可是名正言顺的报效朝廷、为国分忧的好机会。”
苏晨继续诱惑着沐婉晴说道,“既能得实惠,又能博美名,还能在陛下面前刷足存在感……”
“陛下你说,那些嗅觉灵敏的商人、那些渴望更进一步或巩固地位的世家,他们会不来?他们敢不来吗?”
“苏晨!”沐露雪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柳眉倒竖,出声呵斥,“你放肆,竟敢妄图利用陛下天威为你那市侩之举张目。陛下乃万乘之尊,岂能成为你招揽商贾的……的招牌幌子?此乃大不敬。”
苏晨早就料到她会反对,此刻也不生气,只是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沐露雪,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沐尚仪,你口口声声说我市侩,说我大不敬。那我问你,你可知道朝廷如今,现在江南叛变,离了江南的钱粮输血,今年的赋税能有多少?”
苏晨看着沐露雪说道,“你可知道我们要在江北开垦荒地、安置流民,需要多少银子?你可知道边关十五万将士的军饷粮草、铠甲兵器,每月开销几何?”
“你可知道,现在长江北岸驻扎二十二万士兵,一个月要花多少钱粮?”
“你可知道后续推行新政、兴修水利、鼓励工商,又需要投入多少真金白银?”
苏晨每问一句,声音便提高一分,目光也愈发逼人:
“这几个月,仅是开垦荒地、以工代赈,前期投入便已是个天文数字。陛下为了犒赏汉阳门血战的将士,一口气就拨出了二百六十六万两。”
“金陵抄家加上劫掠五城所得,拢共八百三十万两左右,如今怕是早已花出去一半有余。”
“眼看播种时间快到了,秋收后,朝廷还要按照新政,溢价收购江北百姓手中的粮食,为我们筹够明年打下江南的粮草,这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沐尚仪,你告诉我,”苏晨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手头这些钱,够吗?能撑多久?能让我们按部就班、徐徐图之吗?”
沐露雪被苏晨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俏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掌管内宫,对国库的具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