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虽不完全清楚。
但也知道如今朝廷用度确实捉襟见肘，陛下甚至常常缩减自己的用度以补贴国用。
苏晨所说的数字，更是让她心惊。
沐露雪知道钱不够，却从未如此清晰、如此紧迫地感受到这份压力。
苏晨的每一句发问，都让她感到深深地无力。
沐露雪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声辩解道：“可是……可是新政推行，本就不是一蹴而就之事，为何十年能做成的事，非得两到三年完成。何必如此急迫，将步子迈得如此之大……”
苏晨闻言，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十年？沐尚仪，你以为江南五姓会给我们十年时间？你以为突厥铁骑会等我们十年？”
“若不趁现在以雷霆手段扫清障碍，以铁血镇压稳住局面，不迅速将新政执行下去，不尽快把江北打造成铁桶一块，不立即收拢民心、积蓄力量……”
“我们根本等不到十年，大周等不到十年。”
“届时，内外交困，江南断我财路，突厥叩我边关，内部豪强再生事端……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大周顷刻间便有分崩离析之危。”
“我们现在做的，不是在迈大步，而是在抢时间，是在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是让这大周百姓少死些，多点活路的希望，是让这大周可以实现中兴之局。”
“每一分钱，都必须用在刀刃上，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苏晨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寂静的正厅里，也敲打在沐露雪的心上。
她怔怔地看着苏晨，看着他眼中那份近乎偏执的急切和深藏的忧虑。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肩上所承担的压力，以及他所谋划的棋局之凶险与宏大。
沐露雪沉默了，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这才体会到苏晨几乎是一个人在谋划整个江北，谋划突厥，谋划江南。让整个大周再次焕发生机。
沐婉晴一直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争论，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搭在账册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蜷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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