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写一封信。”元玄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浸透骨髓的戏谑。
像冬日里磨砺千次的刀锋,在帐内划出一道无形的寒意。
“以‘玄鸟’内部某个高层的口吻,最好是对柳恽有所不满的那种。”
他指尖轻叩案几,发出极轻的嗡鸣。
仿佛在拨弄命运的棋子,每一个音符都精确而致命。
“信的内容很简单,告诉他,‘潜龙’已现,玉牒的线索就在‘潜龙’身上。而‘潜龙’,就是我元玄曜。”
“什么?!”林妙音惊呼一声,猛地向前一步。
纤细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元玄曜的衣袖,带着一股冰凉的颤抖。
那颤抖,并非因寒冷,而是源于心底深处,对即将燃起的烈火,本能的恐惧。
“你……你这是把自己当成靶子!放在所有敌人面前,引火烧身!”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担忧。
清澈的眼眸中,此刻却盛满了对未知风暴的惊惧。
元玄曜摇头,眼神平静而自信,如深潭古井。
不见波澜,却蕴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深邃。
“不。这是引蛇出洞。柳恽生性多疑,‘玄鸟’与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的盟友,他绝不会完全相信‘玄鸟’给他的任何情报,必然会自己派人查证。”
他的目光穿透帐外漆黑的夜幕,仿佛已看到远方蠢蠢欲动的毒蛇,正伸吐着信子。
“但这封信若是加上了‘玄鸟’核心成员才能拥有的、用特殊银丝打造的图腾,那就不一样了。这代表情报来自‘玄鸟’内部,而且是一个可以绕过正常渠道、直接与他对话的‘自己人’。他会信,至少会信七分。”
元玄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弧度里藏着对人心最精准的洞察,以及对猎物习性的绝对把握。
“而剩下的三分怀疑,会像毒蛇一样啃噬他的内心,驱使他不惜一切代价来找我,亲自验证这份情报的真伪!届时,主动权就彻底掌握在了我的手上。”
元玄曜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那是将天下视为棋盘的枭主才有的气魄。
林妙音看着他,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
眼前的男人,心智缜密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
他不仅看穿了敌人的阴谋,更在瞬息之间,布下一个更加精妙、更加致命的反杀之局!
一股寒意自她心底升起,却又被他眼底那份决绝的信任所驱散,只余下沉甸甸的敬畏。
“可是……仿造玄鸟图腾,谈何容易?”林妙音提出了关键难题。
指尖轻抚那枚箭镞,感受到其上银丝的冰冷与坚韧,那股若有似无的腥气甚至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那银丝质地特殊,编织手法也必然是组织内部的绝密。”
“这就要靠你了。”元玄曜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如同夜空中唯一闪烁的星辰,微弱却坚定。
林妙音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医者特有的严谨与对生命的敬畏,此刻被一种更深层的使命感所取代。
“好。这个忙,我帮。”她走到桌案前,拿起那枚玄鸟箭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指尖触及冰冷的金属,仿佛已感受到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我林家祖上,曾为宫中秘卫打造过专用的金针银线,用于缝合最精密的伤口。这门手艺,我虽未专精,但仿其形,不难。”
一夜无话,只有窗外寒风呼啸,与帐内烛火摇曳的沙沙声相伴,预示着一场悄然酝酿的风暴。
第二天。
一封用特制火漆封口的密信,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被“意外”地遗落在了驿馆一名南梁使团仆役打水的井边。
那仆役衣衫褴褛,面色菜黄,见这信封精美,以为是哪个贵人的私密之物,不敢怠慢,立刻将信交给了柳恽。
柳恽屏退所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密信。
信上的字用特殊药水书写,遇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