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月下旬,德国汉堡,市政厅秘密会议厅
北海的寒风裹挟着咸湿的水汽,拍打着汉堡市政厅古老的石墙。在这座汉萨同盟昔日辉煌象征的建筑深处,一间窗户紧闭、厚重帷幕低垂的会议室里,空气凝滞得仿佛与外界刺骨的寒冷形成了两个世界。壁炉里的火焰静静燃烧,却驱不散弥漫在长桌两侧代表之间的、更深沉的寒意与意识形态的隔阂。
桌子的东侧,路易斯端坐着,姿态放松却不失威严,面前整齐地摆放着一份文件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胜利者的骄矜,也无谈判者的热切,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近乎冷漠的平静。
他的几位副手和军事顾问分坐两旁,同样沉默不语。
桌子的西侧,是不列颠联盟秘密派出的全权特使团。为首的是欧内斯特·巴克斯,一位资深的工党左翼人士,莫斯利政权中负责外交事务的人民委员。
他身旁是威廉·加拉赫,来自苏格兰的议员以及一位名叫艾琳·威尔金森的女性代表。
伦敦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不列颠联盟高层蔓延。
德国对法、美发出和谈信号,却独独“遗忘”英国,这种选择性沉默比任何公开威胁都更令人恐惧。
过去日本列岛上空的“太阳”依旧灼烧着他们的梦魇。
他们害怕在无法理解的光芒中化为灰烬。
这种对终极毁灭的未知恐惧,最终压倒了“不列颠社会主义”最后一点革命豪情,迫使他们不得不秘密寻求这条或许能避免最坏结局、保存革命火种的途径。
“巴克斯委员,感谢您前来。”
路易斯用流利的英语开场,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起伏,刻意使用了对方的官方头衔。
“希望我们今天的交流,能够为当前不必要的紧张局势,找到一个符合现实、确保稳定的解决方案。”
欧内斯特·巴克斯调整了一下眼镜,他的声音带着英国北方口音,沉稳但直接,没有旧式外交官的圆滑:“路易斯先生,我们代表不列颠联盟的工人和人民来到这里,持续的对抗不符合劳动人民的利益。”
“我们寻求的是基于平等、尊重各国人民自决权的和平。” 他试图在开场白中植入社会主义外交的惯用表述,为后续争取些许道德立足点。
“平等与和平需要具体的框架来保障,而稳定往往建立在清晰、现实的约定之上。”
路易斯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切入核心,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基于希佩尔宰相的指示,并考虑到彻底结束战争状态、确保欧洲长久和平与秩序的必要性,帝国提出以下作为和平基础的先决条件。”
他开始逐条宣读,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第一,政治与社会结构,德国尊重不列颠联盟人民选择的发展道路。现有的社会主义政治架构可以维持。”
这一条让巴克斯等人目光微凝,但接下来的话立刻堵住了任何幻想:“但是,必须进行彻底的 ‘去极端化’与‘非军事化意识形态改造’ 。任何鼓吹‘世界革命’、输出武装斗争或针对德意志帝国及其盟友的敌对宣传必须停止,相关组织必须解散或转型。教育及宣传机构必须移除所有煽动国际阶级仇恨、特别是针对德国的内容。帝国将派遣联合委员会,监督这一旨在消除敌对根源的进程。”
“第二,军事与安全,为了永久消除威胁,体现真正的和平诚意,不列颠武装力量必须进行全面、可核查的永久性裁减与重组。”
路易斯的目光扫过面色愈发难看的加拉赫:“海军仅保留用于近海巡逻、渔业保护和反走私的轻型舰艇。所有主力战舰、潜艇舰队及海军航空兵必须解除武装,核心部件拆除,在指定港口封存或于监督下拆解。”
“空军解散所有轰炸机司令部及远程打击力量,仅保留象征性的国土防空战斗机中队,人民陆军大幅缩减,职能转变为基本国土防卫与救灾,整个过程将由帝国及中立国组成的军事核查团全程监督。”
加拉赫几乎要站起来,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