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州的雨,走得快,来得也很快。
半夜的一场大雨,将整个玄州城又冲刷了一遍。
洗去了悲伤,也送走了无奈。
翌日,从平西王府走出三路人马。
陈清璇最早离府,清晨便跟着柳即明离开了王府,一路向东而去。
陈青崖是被赵天雷绑着离开的王府,向着东南,直奔三仙山。
陈清平则是过了中午才牵着那匹瘦马,独自一人走出王府。
但陈清平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一路向西,花了一天的时间,去了玄州城以西的听风谷。
等到陈清平离开听风谷的时候,那匹瘦马上,多了一个瘦弱的老头。
玄州城的城门上,目送着折返回来的陈清平再次离开,一个独臂男子看向他的背影。
“陈清平!老子这碗酒你欠下了!要活着回来!”邢蒯端起一只酒碗,目送着陈清平走远。
不知道走出多少里,陈清平驻足停下。
他转身看向远处那已然看不清的玄州城门,抱了抱拳。
“老邢!你他娘的下次再喊老子,我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得!”话音落下,陈清平红了眼眶,不自觉地擦了擦眼睛。
身旁,老人半躺在瘦马身上,一只手拿着一个酒葫芦。
“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你比你爹差远了!”老人冷笑着。
见陈清平不为所动,老人继续嘲讽道:“你爹在你这个年纪,流得是血,打得是敌人,哪像你,意气之争!”
陈清平依旧不为所动,转头看向老人,微微一笑道:“秦师,您要是再笑我,今晚我可不给你买鸡吃!”
被唤作秦师的老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陈清平,冷声道:“你小子真是不识趣啊!我秦天风但凡开口,你玄州城的鸡都得送到我听风谷,还搁这儿威胁我?我看你是欠揍!”
秦天风说完,挥手一指,一道罡气直戳陈清平的小腹。
一瞬间,陈清平周身酥麻,那种疼痒难耐之感,让他一个踉跄,几乎站不住。
但陈清平也是一个硬骨头。
强忍着那种钻心的疼痒,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牵住缰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陈清平的倔强,老人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实际上,前一天晚上,陈清平带着平西王陈元的书信来找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即便是陈清平在他的屋前跪了一整夜,他都没有丝毫心软。
他曾经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出听风谷。
若不是欠了陈元的人情,即便是陈清平跪到死,他也不会松口。
终究还是人情难还,陈元要他护陈清平五年,五年后便帮自己办了那件事,这种条件,老人不得不答应。
正是这样,才有了如今一老一小一匹瘦马,再次踏入江湖。
一老一小走了一个下午,临近岔路的时候,老人挥手解了陈清平的穴道。
对于陈清平的忍耐力,老人还是颇为满意的。
这一路上,陈清平非但没有因为疼痒感有半点反应,更没有耽误脚程。
即便是下午再次暴雨来袭,两人也在预定的时间,来到了这条岔路口。
玄州城往东五十里的地方,是一条三岔路。
陈清璇往东走,故而走的是官道。
陈青崖一路往东南,走的便是东南水道。
至于陈清平,他要去的是天心城,最安全也是最快捷的,便是向南,顺路而下去到清沧江,而后顺流而下,估摸四个月左右,便可抵达天心城的港口。
不过按照陈元的计划,陈清平将会在遥州登陆,将陈元的一封书信交给遥州节度使周文泰,而后再次乘船南下去往丹州,最终改陆路去到天心城。
整个行程比起水路要多三个月的时间,在陈元的计划中,应当是第二年春天抵达天心城。
陈元的筹划有很多,虽然未曾同陈清平言明,但是陈清平似乎依然洞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