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临近下班,在办公室外等了大半个下午的杨怀安,终于等到了从县里开会回来的陈家旺。陈家旺在晌午给杨怀安布置完工作后,就坐着吉普车去了县城,杨怀安从张景明那回来后一直守在这里没敢离开。
一进陈家旺的办公室,杨怀安就赶紧汇报:“陈主任,下午王寡妇去张大妮家闹事儿了,结果被你大嫂当众扇了好几个耳光。”
陈家旺脸色骤然一沉,“大嫂护短倒是护得紧!”说完又转头追问,“那张景明现在怎么样?你看清楚了吗?”
杨怀安其实压根没靠近张家院子,当时就带着几个人远远躲在树底下观望,可他怕说不清楚挨陈家旺的骂,索性撒了个谎:“看清了!张景明被王寡妇骂得当场吐了血,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哦?气到吐血?这倒算是件好事。”陈家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杨怀安说,“你先去附近吃点饭,我再琢磨琢磨,等会儿给你布置下一步工作。”
“好嘞。”杨怀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躬身退了出去。他心里一直打鼓,就怕陈家旺突然动怒,没来由地把他训一顿。
陈家旺独自坐在椅子上思索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好主意,索性起身朝供销社走去。他一路哼着小调,径直往陈青的宿舍赶去。
“干爹,今天这满面春风的,是有啥喜事啊?”陈青见他这模样,打趣道。
“哪有什么喜事,就是下午在县里开会,县革委会主任表扬了咱杨集公社的工作,说近期干得不错。回来后,又听说张景明被王寡妇气的吐了血。”
陈家旺说着,那双手已经不老实起来,“干女儿,你帮我琢磨琢磨,接下来这事儿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才‘战斗’过,今天又这么猴急?”陈青嗔了他一句。
“我这不是来向你讨主意嘛。”陈家旺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陈青单薄的毛线衣里,又扶着她坐到自己腿上,“快说说,明天咱该怎么应对?”
陈青坐在他腿上,低头思忖片刻,忽然歪着头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张大妮和陈国强的婚礼不是在明天吗?我记得你们公社今年有扒河的任务吧?”见陈家旺点头,她继续说道,“明天一早,让杨怀安带两个心腹,把张景明押去扒河。”
她眼神骤然变得阴冷:“路上切记别动手,那太小儿科,还容易留下痕迹。你想啊,工地上车来人往,扒河又要来回上坡下坡,稍微不留神就容易出‘事故’。他本来就手脚不便,到时候你们悄悄搞些小动作,想把他弄成重伤,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青又往他耳边凑了凑,声音更轻了:“还有更绝的——让杨怀安手下扮成民工,张景明肯定不认识他们。等张景明干活分神时,故意指使他去推烂泥,再趁乱从旁边‘帮衬’一把,保准能把他掀到沟里,弄个终身残废都有可能!”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到时候张大妮肯定得去医院伺候他,那他们还有精力去办婚礼吗?至于后续的事情,咱们一步一步来,走一步看一步。总之,就是要让他们家不得安宁,逼得张大妮来求你、臣服于你。到时候,你恩威并施,她还不乖乖就范,成了你手到擒来的囊中之物吗?”
陈青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说得头头是道。
“你可真够狠的。”陈家旺皱紧眉头,语气里却满是犹豫,“张景明可是你以前一口一个叔叔叫着的人,你就这么恨他?”
“我不是恨他,是恨张大妮。再说了,我这不也是为你考虑吗,干爹。”
陈青语气强硬地反问,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
陈家旺依旧心存顾虑,嗫嚅着:“可第五生产队今年根本没有扒河的任务,他们明年才安排呢。咱们现在硬安排张景明去,这不太合适吧?”
陈青冷笑一声,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张景明本来就是县里定的劳改对象。在咱们杨集公社,你作为革委会主任,随时都能安排他出任务。要是他不服从管理,那就更有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