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芳投案前特意交代他们一家的,说自己会按这个口径自首,陈国强没有理由不照着这么说了。
而当李九明听完,整个人猛地一惊,手里正端着喝水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慌忙追问:“这怎么可能?她那么弱小的身板哪能杀得了人,她可是答应了我,以后绝不会再让其他人碰她身子的!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骨肉啊!”
一旁的李婶,听说陈小芳肚子里竟怀了李九明的孩子,一时慌了神。可短暂的慌乱之后,她急忙打岔,声音又急又厉:“九明!你是不是被吓糊涂了?没听国强刚才说吗?小芳两年前就被陈光明那畜生祸害了!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是陈光明的种!指不定是怀了孕才去的部队,跟你同居了几次,就骗你说孩子是你的!”
“娘,这不可能!”李九明急得直跺脚,语气却带着笃定,“您算算日子就知道,她肚子里的肯定是我的孩子!等以后孩子生下来,您再看——她是不是在来部队服侍我的那些日子怀上的,日子一核对就清楚了!”
“就算肚子里是你的种,那又怎么样?”李婶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训斥,“她已经被陈光明那畜生糟蹋了,而你现在是吃皇粮的人,她怎么配得上你?当初她去部队服侍你,动机就不纯!你赶紧把她给我忘了,别再想了!她这种身份,怎么嫁得进我们李家?怎么配做你这个吃皇粮的人的媳妇?”
一旁的李叔也跟着帮腔,语气带着劝诫:“是啊,九明,你好好想想。她要是真嫁进我们李家,我们李家的脸往哪儿搁?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而且……而且就像国强刚才说的,就算她没被判死刑、挨枪子,至少也得坐十好几年牢!你还能守着她这么多年吗?你可不能糊涂啊!这事得听你娘的,咱们从此就忘了这个人。”
“可我答应过小芳,会好好待我们的孩子,让孩子有个好未来的……”李九明的声音弱了下去,带着几分挣扎。
“你别再糊涂了!”李婶急得提高了音量,“陈小芳跟你在一起时,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她对你哪有真心?就是看你有前途,才故意靠上你的!听娘的话,爹娘还能害你吗?等你伤好了,装上假肢,跟正常人没两样,还有份吃皇粮的工作,啥样的姑娘挑不到?”
她越说越激动,又补了句:“不瞒你说,就算你还没退伍那阵,多少人上咱家提亲?我都替你看过了,全是模样周正的俊俏姑娘。如今你又有了铁饭碗,放心,娘肯定能帮你找个比陈小芳还漂亮的!”
李九明听着,一想到“至少也得坐十好几年牢”“怎么配你这个吃皇粮的人”“或许是为博前程才靠近自己”,心里竟渐渐暗了下来,沉默着不再说话。
一旁始终没吭声的陈国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清楚,李九明的心思已经开始动摇,他是真为陈小芳不值。见气氛僵住,他胡乱跟李家三口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满心失望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后,陈国强把在医院的经过跟娘和妻子张大妮说了。国强娘婆媳俩听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约而同地重重叹了口气。
陈小芳的事情暂时不表,再说说第五生产队的其他事情。就像生产队长杨怀邦说的,陈小芳毒死陈福道后的第三天,生产队迎来了新的农活——给山芋地除草。这活不算重,但特别磨性子,得把已经铺满整块地的山芋秧子底下的杂草全拔掉。
一来,杂草会跟山芋抢养分;二来,山芋藤的枝节会往地下扎,要是不及时整理藤子,每个枝节都可能在土里长出小地瓜,这样垄上的山芋就长不大、结不出好果实了。
那会儿天还正热,除山芋草又得一直弯腰,站不起身,所以这活原本更适合女社员干。不过生产队为了赶进度,也安排男社员一起做。
大家还在议论陈小芳的事时,杨怀邦已经挨家挨户通知明天的农活。
到了王寡妇家,她正在家门口和邻居说着陈小芳的事情,可她的脑回路却和常人不一样。
就见她她压低嗓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