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构图。”她看向苏晚,眼神犀利,“你现在的状态,就是他最欣赏,也最警惕的那种‘不规则’。”
苏晚听懂了。魏友泉不需要温顺的宠物,他需要能让他感到些许征服难度、并能带来超额回报的“投资品”。而她,正在努力将自己打造成这样一件顶级的、独一无二的“资产”。
“我不会破坏他的构图。”苏晚轻声说,更像是一种自我告诫,“我只想在我自己的画布上,画出足够有力的作品。”
……
威尼斯的宁静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李铮向苏晚汇报,卢卡·科斯塔家族的内部动荡仍在持续,乔瓦尼家族的残余势力像水下的暗礁,偶尔会制造麻烦。但科斯塔家族在威尼斯的控制力依然根深蒂固,苏晚的行踪,理论上不可能完全瞒过对方。
“我们做了必要的防范,”李铮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只要您不离开指定区域和路线,安全可以保障。”
苏晚点了点头,心里却升起一股寒意。她知道,卢卡那个偏执的男人,就像一头受伤的猛兽,暂时蛰伏,不代表遗忘。她在这里的每一次呼吸,可能都暴露在某种看不见的注视下。这种认知,反而加剧了她作品中那种被无形之力窥视、压迫的氛围。
她甚至在《记忆的潮汐》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加入了一段极其扭曲、失真的威尼斯狂欢节面具影像,它们在水流的折射下若隐若现,如同潜伏在欢乐表象下的恶意。这是她对卢卡·科斯塔,以及所有试图掌控她命运的力量,一种无声的、嵌入艺术密码的抗议。
……
魏友泉抵达威尼斯的那天,天空下起了细密的雨。主展馆的开幕仪式冠盖云集,镁光灯闪烁。他作为重要的匿名赞助人及收藏界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然是焦点之一。他与那些政要、名流、艺术泰斗从容周旋,举止优雅,谈吐睿智,完美扮演着文明世界顶层精英的角色。
直到傍晚,他才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来到了苏晚那个位于僻静仓库的展场。他没有惊动正在做最后调试的团队,只是静静地站在入口处的阴影里,观察着。
仓库内部已经被彻底改造。幽暗的空间里,巨大的投影在斑驳的墙体上流淌,那是被算法不断打碎又重组的历史与记忆影像。地面上,由玻璃和水构成的装置折射着变幻的光线,发出轻微的、如同叹息般的水流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带有年代感的气息。整个空间像一个正在呼吸、思考的庞大生命体。
苏晚正站在中央,背对着入口,专注地调整着一个参数。她穿着简单的黑色工装,身形纤细却挺拔,像一枚定海神针,立于这片她自己创造的、动荡的“记忆之海”中央。
魏友泉没有立刻进去。他看了很久。他看着那些光影在她周围明灭,听着那低沉的水声与心跳般的底噪在空间里回荡。他能感受到这个作品里蕴含的巨大能量——技术的精密、美学的震撼,以及……一种深沉而隐忍的痛苦与力量。这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成熟、更加深刻。
他抬手,示意随从留在外面,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引起细微的回响。苏晚回过头,看到是他,脸上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魏先生。”
她的称呼礼貌而疏离。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眼神却清亮如星,带着艺术家沉浸于创作时特有的专注光芒。
魏友泉走到她身边,没有看那些炫目的技术效果,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想从她平静的表象下,读出更多东西。
“很震撼。”他最终评价道,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有些低沉,“比我想象的更好。”
“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苏晚的语气很客观,听不出喜悦,只有对作品的极致要求。
“你把自己也放进去了,是吗?”魏友泉忽然问,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层层伪装,直抵核心,“那些恐惧,那些挣扎。”
苏晚的心微微一颤,但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艺术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