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拎着刚买的五花肉和香菇走出供销社时,日头已经爬到了头顶。他正琢磨着赶紧回厂处理食材,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嘀嘀”的喇叭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王副厂长那张带着笑纹的脸:“柱子,上车!”
他愣了一下,赶紧把自行车往车后斗一塞,猫腰钻进了副驾驶。吉普车的座椅是人造革的,被太阳晒得滚烫,坐下时烫得他差点弹起来。王副厂长递过来一瓶冰镇橘子水,瓶身挂着水珠:“刚从供销社冰柜里拿的,凉快凉快。”
“谢厂长。”何雨柱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甜丝丝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总算压下了身上的燥热。他看着王副厂长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突然想起刚才在供销社垫钱的赵师傅——要不是赵师傅解围,现在他说不定还在柜台前跟小王磨嘴皮子。
“想啥呢?”王副厂长瞥了他一眼,“是不是在愁给张厂长做啥菜?”
“有点。”何雨柱挠挠头,“我想着做个红烧肉,再炒个木耳香菇,不知道合不合张厂长口味。”
“合!太合了!”王副厂长一拍方向盘,“张厂长老家是无锡的,就爱吃带点甜口的红烧肉。你记得多放两勺糖,再淋点蜂蜜,保准他吃得直点头。”他说着拐进一条小路,路边的白杨树沙沙作响,“对了,刚才在供销社听小王说,你钱没带够?”
何雨柱脸上一热:“嗯,出门急了,忘看兜里的票了。多亏了机修车间的赵师傅帮忙垫上。”
“赵老头啊,”王副厂长笑了,“他可是厂里的老资格,当年跟着厂长一起建厂的,手里有不少硬本事。你跟他处好关系,错不了。”吉普车突然减速,在一处挂着“红星供销社”牌子的小院前停了下来,“到了,咱进去歇歇脚,我跟这供销社的李主任是老相识。”
何雨柱跟着下车,才发现这供销社比厂里的那个气派多了——青砖砌的门面,门口摆着两盆大丽花,玻璃窗擦得锃亮,里面的货架摆得整整齐齐,连酱油瓶都码成了笔直的一排。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迎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本账本:“老王,稀客啊!今天咋有空过来?”
“李主任,给你带个后生见见。”王副厂长把何雨柱往前一推,“这是我们食堂的小何,一手好厨艺,尤其是红烧肉,绝了!”
李主任握了握何雨柱的手,掌心带着常年拨算盘的薄茧:“年轻有为啊。上次你们厂马师傅来买糖,还念叨着食堂新来个小伙子,做菜比老汪师傅还香,原来是你。”
进了里屋,何雨柱才发现这供销社藏着个小茶室,墙上挂着幅“为人民服务”的书法,桌上的紫砂壶冒着热气。李主任给两人倒上茶,茶汤清亮,带着股兰花香:“老王,你说的那批福建红茶,我给你留着呢,特级的,比上次你喝的那个还好。”
“还是你够意思。”王副厂长呷了口茶,“对了,下周总厂张厂长要来视察,你这儿有啥稀罕水果?给我弄点,招待客人用。”
“巧了,”李主任眼睛一亮,“昨天刚到的杨梅,浙江来的,个大核小,甜得很。我给你留一筐,保证新鲜。”他突然转向何雨柱,“小何师傅,张厂长爱吃甜食,你做菜时要是需要蜂蜜、冰糖,尽管跟我说,我这儿有最好的,都是正经蜂场直供的。”
何雨柱赶紧道谢,心里却有点发懵——他一个食堂的厨子,怎么突然跟供销社主任搭上话了?王副厂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说:“李主任不光管着供销社,还是区里食品协会的理事,认识不少餐饮界的老法师。你跟他处熟了,以后想琢磨新菜式,找他准没错。”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年轻人慌慌张张跑进来:“李主任,不好了,仓库的电风扇坏了,雪糕快化了!”
李主任皱起眉:“上午不是还好好的?”
“不知道啊,突然就不转了,我摆弄了半天也没弄好。”年轻人急得满头汗。
何雨柱下意识地站起来:“我去看看?我以前跟我表哥学过点修电器的手艺。”<
